“但是如果我不加入,其中一些细节他们又不愿意告诉我,生怕我把他们给卖了,你说我是哪种人吗?肯定不能啊!”我叹息,接着道:“所以这就矛盾了:我不知道风险有多大就不能加入,可是不加入又不知道风险有多大。”
“苏兄,你的意思是……”
我咂咂嘴,好声好气道:“老许,你是明白人,这话我可不敢跟别人说,跟你我就直接了——有些机密不是上层人物是接触不到的,我希望你到时可以透露一点细节给我,比如说具体义帮都干些什么、怎么操作、收益如何、风险怎样……这我也好见机行事对不对?”
“这个——”
我佯怒:“怎么,你许老大自己要发财了,就把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物给抛到脑后去了?吃水不忘打井人,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苏兄你误会了。”他苦笑,“不是我不愿意,可这事风险很大,万一要是让一哥知道了,那我……”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劝慰他:“再说了,我和王一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道?当年义帮就是我一手帮他扶植起来的,难道我现在还会害他?”
话里不乏尖酸的味道,嘲讽他太抠门、不懂知恩图报。
许岩沉默了数秒,咬咬牙,道:“行,苏兄你帮我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我不敢推辞。只要我接触到了,自然知无不言。”
“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握着手机,眼眸闪光,嘴角笑意掩不住的浮现。
很好,S一中的势力格局到底还是被我划分出来了,计划也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
王一迟早是要拿下S一中的,至于到底是谁当代理人我才懒得管。我在乎的是,义帮作为整个事件的最底端、实施者,必须要有个地位不算低的眼线在其中,才能了解到一些关键性细节。
而眼线这个角色,非许岩莫属了。
我眺望远处霓虹闪烁之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无比舒爽。
他们都拿我当棋子,却不知道棋子也是有脾气的。
……………………
站在窗边,窗外月明星稀,微带着几分凉意。可见得天气该是渐渐转凉了。空调早已消停了些时日,现在每晚都是开着窗睡觉。
和两位老大谈完,挂了电话,回头,却见丫头正坐在床上,只拿皮筋随意束了个蓬松马尾,斜搭在肩上,一脸惊疑不定的瞧着我。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我转了转身子,什么也没看到啊。
苏茉蹙起秀眉:“苏城,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没有谁,两个朋友。我说你啊,要么早些睡觉,要么再去做张卷子。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再来瞎操心别人吧。”
这牵连到黑帮,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我不愿意折损了在她心里的形象。虽然可能本来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小祖宗可不乐意了,“哼,你爱说我还懒得听呢!”
行行行,随你开心吧。
没和她多理论,我问:“现在睡觉吗?”
她又哼了一声,没答话,背对着我直接倒在枕头上,扯上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我无奈笑笑,去关了灯。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绪繁杂,一时间竟失了眠。
我想念许瑾了。
她的温柔,她的天真,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脸,她的发,她的手,这一切,一点一点都开始在黑夜里慢慢浮现。
我还有能再见到她的那一天吗?再和她一起在夜晚的校园里走,替她拨开飘散在脸颊前的发,我想拥抱着她,然后亲吻她的唇……
缘分啊,真的就这么尽了?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到底还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许瑾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林荫道里,四周花雨飘落,落满了我们的肩和头发,很惬意,也很幸福。
可是突然间,许瑾松开了我的手,颔首站在了我面前,神色愧疚,跟我说,苏城,对不起,可是我早就已经和别人订婚了,我现在要赶去结婚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拉住她的手,她已经转身跑远。我跟在后面追啊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到最后我筋疲力尽跪在了地上,望着渐渐消失在尽头的她,边哭边喊:许瑾,许瑾,许瑾……
那些飘落的花瓣,忽然就变成了雪,一片一片,从天上飘下来。好冷。
又冷又伤心,我都不记得自己喊了许瑾多少遍,但突然的,有个很温暖很柔软的身躯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雪花都被她的体温融化了,整个世界好像在瞬间重又温暖起来。
好温暖啊,让人感动的温度。
止住了哭喊,我想回头看清身后那个人,可脖子却怎么也转不过来。
我就使劲想往后转,拼命往后转,一着急,一使劲,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啊,是个梦啊——
可又好像不是个梦,因为我真的能感到有一团温软紧紧贴着我的背。再者,我的腰上还搭着一只纤弱的手臂……
大半夜里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尼玛聊斋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