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他身后,没去看他的脸。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我先开口。我说:“天宝,你现在已经知道红叶的苦衷,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天宝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无奈、自嘲、放弃。
我说:“这是她的事,你不该管,你应该尊重她。”
“她不是有3个孩子嘛,为什么想着坐牢。她坐牢去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天宝自言自语,“她帮了我,可以帮她减刑的,为什么她不愿意?”
我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跟小菊她们说,你想让红叶接受你是真的吗?是真实的想法吗?”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说辞,想问清楚。
“我只是心里面想想,对红叶没说这样的话,我只想让她好过点。”
“天宝你说的恐怕不是真心话吧?”我说,“你问她老公干嘛,你问她小孩干嘛,不要告诉我你还想介入她的人生。”
天宝缓缓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眼睛红了,从棕树上抽回来的拳头带着红色的血丝,他整个脸特别憔悴,看起来老了几岁。他说:“红叶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她现在还住在我心里,她受了那么苦我却毫无所知。是我对她太不了解了。所以我是想照顾她,也想介入她的生活。”
我很生气,提醒天宝:“人家是有老公的,你介入的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活,介入的是她的家庭。”
“她老公靠不住,照顾不好她。”天宝反驳,“我不想再看到她受苦了。”
我直接骂道:“那是人家的生活,干你屁事。红叶不想你介入,不然她就跟你说了。你别自作多情,人家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呢,你以为她会放在你身上。”
“可是,小菊刚也说了,红叶对我是有感情的。”他还想不通。
我说:“即便有感情,那也不是爱情。人和人之间有很多种感情,他追她追到毒贩子窝里,她多少会有点感谢你。是个人都不会无情,是你按自己的想法把它想成爱情了。你自己好好静下来想一想。”
“我无所谓,我不管那是什么感情,我就是想照顾她和她的家人。”
我再次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说不通呢。犯贱啊,第一,人家不需要你的照顾,她已经明着拒绝了你的好意。第二,你这是破坏人家家庭的行为。第三,你这种不该有的过分的感情,对她来说是种负担。那是她的人生,根本与你无关。”
“是负担吗?”天宝自顾自地说着,“她也这样说过,她说她的事不用我管。我不来更好,来了只会加重她的负担。”
“是的。”我很肯定地告诉他,“看一个人需要理智,你要真的爱她,就该放手了,这是最好的方式。”
“我还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线路告诉我,让我通知警察。这样她自己就被抓了,有什么好?”
我说,“或者她不想去缅甸吧。”我也只是推测。
“那她为什么不领功,要坐牢?”天宝又问。
这点我就熟了,我说:“为了她的家人,如果被毒贩子们知道是她泄露了消息,会怎么对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