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桂生,“桂生叔,耽误你半天功夫,不介意吧?”
“现在正是村里有难之际,我能帮忙也是好的。”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抢了他村长的位置,对我他心里不是没有芥蒂。他平时见到我明显没有他当村长的时候那么热情,他当村长那会看到人就要聊几句,以表示对村民的关心。现在他就没那么多话了,也是会和别人稍微讲几句。不过和我还没单独说过话,有时我单独碰到他,他理都不理我,直接把我无视。过年那晚赌钱,很可能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次,大概是我救了萝卜头,萝卜头是他侄儿,让他态度有所转变。
趁着这次机会,我想干脆和他搞好关系,问他早饭吃了没有。
他说他老婆还在做,要是我没什么话,容他回去吃了早饭再过来。
我赶紧就说时间急得很,你在我家吃碗面就行,又马上让我妈多煮碗面。
我递给他一根烟,让他独自在大厅坐一会,自己回房拿出村民的花名册。花名册上记录了每户人家的家庭成员情况。户主是谁,配偶是谁,家里的老老小小有哪些。
村里叫人都用诨名,比如我,以前村民们都叫我狼娃子,现在都叫我村长。我想村里肯定有人不清楚我的姓名是什么,而且人数不少。
桂生是老村长,村民的诨名和姓名他都能对得上号。
我拿来花名册,对他说:“桂生叔,等下我们贴符纸的时候,就对着花名册来,别漏掉了。不少人我只晓得诨名,不晓得姓名,就要靠你了。”
他笑着说,“村长,你想得还蛮周到。”
“桂生叔,你叫我村长,我听得都怪,你还是叫我狼娃子好了。”顿了顿,我歉意地说道:“我不是有意抢你位子。”
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某些特殊原因,我肯定不会窝在村里当村长,工资才300块一个月,还是抢老人家的饭碗。当然,我看过村里的账目,桂生叔每年1、2万还是有捞进自己腰包。这应该是他想继续当村长的原因。我尤记得他落选的时候,本来高兴的脸,瞬间瘫了下来,变得苍白。
他沉了一会,换了张笑脸,“哪个当还不是一样,你比我当得好,我服你。大家都叫你村长,我也叫你村长,不想搞特殊化。还有……”他特意说,“萝卜头的事谢谢你。”
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说:“应当的,应当的。”
吃了早饭,我同他去大才子家拿符纸。当时我见他正在他家门口锯一棵大桃树。心想,大才子抽风吧,好好的一棵大桃树锯掉了多可惜。今年夏天,他家小才子要没桃子吃了。
大才子见我们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把我们请进屋去。
他把早预备好的符纸放在大厅的桌子上,叫我们拿去,每户人家贴4张就行。然后他走到自己门口,指给我们贴门上的位置。
我和桂生走后,隔了一会,我又听到大才子锯桃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就是很关注这件事。
我和桂生每家每户去贴符纸。我们按花名册上的顺序找,顺便路过的也贴了。桂生告诉我每位户主的诨名是什么,房子在哪里。
他对村民的情况非常熟悉,熟悉到人家老婆叫什么名字,从哪个村嫁过来的都一清二楚。
有了桂生的帮忙,我如虎添翼,我们合作得也很愉快。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想这件事我一定会弄得脑袋发昏,忙活一整天才能完成。
到中午,贴符纸的事就搞定了。吃过午饭,我先来到大才子家看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大槐树那里,看他早上在锯桃树,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