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了:“妈,依你看我要不要去找半仙帮忙?”
“他要是肯帮当然是好。”我妈似乎对半仙有怨言,语气也冷淡不少,“就怕他不肯出手。”
“怎么了?”我说:“半仙哪里惹到你了吗?”
她说:“也没怎么惹到我,就是人傲得很。我好几次请他给你算算,他都不肯。”
哦~原来半仙不肯给我算命,还有点意思。听我妈的口气,她还是很认可半仙的本事。
吃过晚饭,我特意跑到半仙家蹲着,就等他回来。半仙将近50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大学毕业出来,在大城市工作了。女儿和村里大多数后生一样,去外面到打工。
天擦黑了,他才回到家,背上背着杀虫的喷雾器。
我笑笑说:“半仙叔叔,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直问:“村长你找我什么事?”真是半句寒暄也没有。
半仙老婆白了他一眼,“赶紧冲个澡来吃饭。”又很客气地对我说:“村长,你难得来我们家,和半仙喝两杯。”
我说:“不用了,我找半仙叔叔有正事。”
半仙老婆说:“我知道是什么事,你等着他,他人不坏,会帮忙。他要是不肯帮忙,我来说他”
有半仙老婆这句话,我很放心,抓了一把前面的炒花生,嚼了起来。
半仙这人,前面也提到过,我帮冬梅奶奶找母猪找了两天没找到,被他一算算了出来。
他冲过澡,穿了一件白汗衫出来,见我在这里,并没和我打招呼,在我面对自顾自地喝酒,吃花生米。他大概是我在农村见过最傲慢的人。
然而,他一弄得干净,白汗衫一穿,头发一理,还真有几分气度,特别他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个知识渊博的人。
他老婆见他男人坐下来,端着饭,夹了一些菜出去了,这很可能是他家的规矩。
我把嘴里的花生米吞下去,问:“半仙叔叔,昨天小雷炮和萝卜头被淹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我家女人和我说了。”他继续夹菜喝酒。
我说:“那棵大槐树怪得很,好像会动一样。我下水救萝卜头的时候,看到两条树根缠住萝卜头,就和手臂一样,等我带着萝卜头上来的时候,那两条树根又想来缠住我。”
“村长,你想多了吧?”他满不在意。
我诚恳地说:“这是真的,昨天的情况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怕,什么都不对。天色不对,风不对,树不对,河水也不对,那么大一条河,我愣是一条鱼也没看到。”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样,那与你何干?”半仙突然停下筷子,极严肃地看着我。
我说:“这事不止与我有关系,与你也有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大声反问,很显然他不想同这个事情扯上关系。
我说:“现在那颗大槐树成精了,危害村民的性命,你是有能力铲除它的人,你不但与这个事有关系,还有重大关系!”
话就得这么说,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要把他拉进来,还要把他拉到重要位置。他本来不想让我管这事,我现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他不得不管这事。
他沉思了一会,“村长,你说错了。我就是个半仙,没有能力铲除它,也对付不了它。这事你还是不要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