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妈,你哪里这么多钱?你不怕,这样花下来我们马上变成穷光蛋!”
这3个月来,家里的收入我是知道的。我1分没赚,我妈卖了4头肥猪,是2100多块钱。
我妈不以为然,“家里你不是会赚钱吗?再说,给你爸办丧事的时候没亏,多了1万多块钱”。
“……”我无言以对。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爸去世,最伤心的人是德叔。
我妈让我把不用的旧家具,送到邻居马头公爷爷家。我上次提到帮马头公爷爷磨过药材,他是一名蛇医,同时也是一个老单身汉。
我把电视机捧去他家,“马头公爷爷,我给你送电视机来了。”
“哈哈~”他爽朗地笑着,“狼娃子,你来晚了一步啰,已经有人给我送了。”
我把电视机放地上一看,果然!一张方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视机,马头公已经把方桌和电视机擦得干干净净。
我问:“马头公爷爷,这电视机是谁送给你的?”
“还有谁?”他眯着眼,笑着看我:“还不是和你一样,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打工回来都有钱了,都换新家具。看来外面的钱真是好赚啊”
我只能陪着傻笑,外面的钱真的好赚么?
马头公爷爷是村里的大善人,也很穷,只够钱喝点小酒,买几片白豆腐。在这里,蛇医并不是赚钱的行当,是造福积德的行当。谁要说被蛇咬了,包个红包,不论大小,蛇医都会尽心尽力把病人治好。讲良心的人,治好病后会送一只大公鸡来,也有人不送的。但蛇医从不说病人的好与坏、大方或吝啬。
马头公爷爷,是村里人送东西的首选,逢年过节,也有人送吃的给他。
我把我家不用的家具送给了别的邻居,看上去太旧的直接劈了当柴烧。
谁家有钱,谁家没钱,一看就看得出来。有钱的人家换家具,赶集的时候大包小包往家里带。没钱的人家擦洗家具,赶集的时候就买些必需品。
没几天,村里人都在说,出去打工的人赚了很多钱回来。没出去过的后生开始蠢蠢欲动,也想跟着去打工。
我的那帮狗肉朋友就是其中的主力。他们凑钱买了一条烟来我家,这可把我妈吓到了,还以为他们惹了什么麻烦,让我去处理。
他们说明来意,我妈比我还急,她赶紧把烟塞了回去,说:“狼娃子明天不出去打工,他答应他爸在村里呆20年。”
我笑笑,“是的。文风、文雷、文火、文电家里的老小都托我照看了。你们要是出去打工,家里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忙的”。
我妈赞许地看着我。
……
二十七这一天,是村里重要的日子,对我来说也是。
村长一早每家每户通知了:晚上7点,家里男人到旧学堂开会,不得缺席。
我问:“妈,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妈激动地说:“要选明年的村长啦!”
我不懂,她一个女人家,选村长激动个什么劲。难道她想当村长?可是刚才今年的村长说只叫男人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