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后来是王伯阳长老找到了我，把我带来了这里。”提及母亲，华巧音的神色出现了些许感伤，毕竟是共同生活了10年的亲人。

“你受苦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那么小的年纪又失去了母亲，怎是一句“受苦”就能表达的呢。

“还好吧，不管怎么说，我活得都很快乐……一直都是。”有多少财富、家中有哪些亲人，无法决定一个人快乐与否，真正能决定的，是温暖、感情这种比较虚无的东西。

“王伯阳，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从之前王伯阳的态度上看，关老大相信王伯阳是知道华巧音和自己的关系的。

“没有。”华巧音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哦哦。”关老大松了口气，他真怕王伯阳在华巧音小时候就给她灌输些对自己不利的概念，现在看来，王伯阳这个人的人品确实不错，不屑于做这些龌龊的事情。

接着，两人又开始沉默了，过了一会，华巧音开口问道：“您这些年，一直都在这边吗？”关老大问了她的事情，再怎么说，她也要关心下对方才行。

“啊，是的，我们都是老思想了，不愿意跟新校区那边多联系，在这边生活得还挺好。”

“我听说这边风气不怎么好，您要不去新校区算了，这样我也可以照顾您。”对于“旧世代”华巧音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从知道的那部分中，就明白这里究竟是一个多凶险的所在。

“这……”关老大有些迟疑，他真希望就这样和华巧音回去，共享天伦之乐，活到他这个岁数、结合他的情况，当下没有比孙女更重要的了。不过，关老大还是有些放不下，也不适应新校区，他就像是一个在监狱呆久了的犯人，如果让他回归社会，回归社会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这就算了吧，在这边住得都习惯了，危险什么的也还好，没看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死吗。不过以后我是得多去新校区看看了，也能顺便多看看你。”

这，就是关老大的回答。

确实，环境有好坏之分，可环境中的人，有时候并不会分得那么细。就像中世纪的海盗、占山为王的土匪等群体，他们的生存状况是很糟糕，官兵、军队见到他们就要围剿，天天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然而，不可否认，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尤其是这种生活过久了，就算给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也不会换的。

“那好吧。”华巧音也不再劝，毕竟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她无权过多干涉。

“你饿了吧，我让他们去做饭。”关老大有点不自在，只好又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关老大找到彭巧儿，说：“妹子，开始做饭吧。”

“得嘞。”彭巧儿也不废话，她本就兼职这里的厨子，几人的一日三餐都是她来负责的。

“老大，聊得怎么样啊？”冯得财笑眯眯地问道，其实都不用问，看关老大那如沐春风的表情，所有人就能猜出个大概。

“我跟我孙女聊天，你说还能怎样？”关老大是发自肺腑地高兴，也就笑骂着回应了冯得财的话。

一小时后，一桌饭菜就已经摆好了，材料什么的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其他人帮着打下手，倒是没让华巧音等多久，就做好了11个人的饭。

在大堂支起一张大桌，所有人都落座了，跟着大家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华巧音并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

人是多元化的，就算是再十恶不赦的人，他的身上也是有善、亲情、感情等元素的，哪怕非常少，但也没到完全泯灭人性的地步。这一点，华巧音是从今天开始才明白的，以往她不会妄加评判一个不熟悉的坏人，不过总体印象却也不会太好，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懂得何为人性。

饭局结束，天色渐暗，许文昌、华巧音又在关老大一行人护送下来到了新旧交接。

“我以后有时间来看您。”对于关老大这个最后的亲人，华巧音还是希望可以多亲近亲近的。

“别了，你来太麻烦了，还是我去看你好了。”华巧音想来“旧世代”，没有绝顶高手陪同是肯定不行的，相反关老大来新校区倒是没有那么都阻碍。

“嗯。”华巧音一想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推辞了。

“许老哥，多谢了。”关老大对许文昌拜谢道。

“帮人享受天伦，应该的。”许文昌也不邀功，毕竟华巧音这孩子他也挺喜欢，能帮就帮一把好了。

“嗯，”关老大凑到许文昌身前，低声说了一句，“我收到消息，‘王’选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