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头外表看上去一副“老子还没用全力，你怎么就不行了？”的样子，可有苦自己知，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长时间战斗造成的消耗对许老头也是不小的负担，但比起与正经，他浩瀚如汪洋大海的魔力也比于正经更能支撑，而且在战斗过程中，他也十分注意续航。所以打到现在，无论是魔力消耗的总量还是比例，他都远少于于正经。

再说智谋上的较量，许文昌这种老奸巨猾的人物，欺负起于正经这个新嫩来，更是轻松至极。于正经今年三十出头，是靠着把处男之身保持到三十岁才成为魔法师的，此前他也不过就是一普通人，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以往能够轻易获胜，主要是因为对手实力太差，这就导致他严重缺少与绝顶强者的对战经验。

这方面许老头就占优了，少年成名后就一路与各种各样的高手交战，甚至还经常被数名高手围攻，被收容后，战斗的层次也是不降反升。丹哲尔前身因为草创的关系，起初并没有很好的管理制度，加上被收容的也都是为祸已久的大奸大恶，打起来肯定是下死手的。可就是这样的环境，许文昌照样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经验自不用多说。

还有算计，许文昌为了打击于正经的自信，强行保持很轻松的状态，这对于正经的打击着实不小，内心也产生了动摇。

许文昌看着眼前的于正经，虽然他受了些伤，可战意仍未褪去，气势依旧鼎盛。许文昌心下一叹：“因为我，如今你已步入歧途，因为我，如今你对魔法的理解已出现偏差。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我就有义务，将你带回正道。”

对许老头来说，打败于正经不难，但打败他并不会改变任何事，可能还会适得其反，让于正经更加偏离正途，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醒醒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是一心追求魔法的那个少年？这样的你，非但无法领悟魔法的真谛，甚至还会有损根基，抑或是堕入邪道。”许老头缓步朝于正经走去，看他有动作，于正经也小心提防起来。

“还能打吗？”许老头在于正经身前十步的地方停下，沉声问道。

“哼。”于正经面容略一扭曲，没有说话，只用鼻子发出哼声，表示打便打，我自然不惧。

“呵，这么打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你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吗？”许老头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

“意义？打败你就是意义，至于为何而战？呵呵，你我之间的战斗，已经不需要理由了。”于正经身上的气势陡然加强，看到这一幕的许老头皱了皱眉，他已然发现，那不是正常的战意，而是心魔的体现。

有的心魔会让人心中产生畏惧，使其在追求更强的实力时，难以精进。而有的心魔，则是类似向魔鬼寻求帮助，用灵魂换得力量，于正经的心魔，就是这种。

出于对许文昌的恨意，加上久战不下，于正经渐渐生出了心魔，这固然会让他暂时获得更强的战力，可长远来看，弊大于利。若是一个不小心，于正经因此堕进魔道，就更让人扼腕叹息了。

“机会只有今天了。”许老头对于心魔也知道不少，盖因他此前也是心魔深种，对于心魔的了解和化解都有一定的经验。眼见于正经的情况，他深知若是拖延一段时间，除非其遇到彻底颠覆观念的事情，否则几乎没有消灭心魔的可能了。

深吸一口气，许老头说道：“你这么想打败我，到底是为了证明你比我更强，还是只为了出一口恶气呢？”

于正经愣住，听到许老头的话后他不自觉地就思考了起来，可是，心中的答案面目模糊，让人看不真切。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确定，这个答案，绝对不是以上的两个原因。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打倒他呢？”于正经心下问着自己，他好似抓住了一点线索，可每每将其握在手中，马上便被它溜掉，始终不得要领。

实力，于正经相比许老头差上很多，这并非是靠信念和意志就可以抹消的，就算是堕身魔道、换取力量，也很难填充这中间的差距。所以，想要证明自己比许老头更强，这一点并不现实，起码现在还无法实现。

出气，即使他如何述说自己对许老头的恨意，可他心里还是明白，自己对许老头的敬意远大于恨意。就算是现在互为敌对，就算自己盛气凌人，可真要说是因为恨才有如此表现，也是说不通的。

“看来，你还没有想到答案，那不如我来给你一个答案好了。”许老头等了于正经许久都等到他的回复，便出言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要想着将魔法发扬光大，也不要怀揣什么负面情绪，更不要试图去证明什么，你只要心中抱持一个信念就可以了……拼尽全力，试着打败我，将你心中所想、所虑、所忧，都通过魔法，展示给我看。运用你生平所学，调用你所有的智慧，不错过任何取胜的可能，只为追求战斗的胜利。”

许老头身子一挺，身上的气息也跟着改变了，此时，他的战意和气势，皆已攀升至顶峰。

“你，意下如何？”饱含威严的话语，让于正经心头一阵，内心中的迷雾慢慢散去，心魔也像受到重创一样，含恨而去。

于正经深吸一口气，变得空明的眼神看向许文昌，缓缓开口道：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