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那个年轻人真的是治好恶性水痘的高手,医术不凡,贺老先生特意跑到南阳来,难道也是因为此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汪天驰给否决掉了,贺老先生的哮喘病都这么多年了,国内叫得上名号的医生都看过了,依然不见好转,可见其根治的难度,除了汪家祖传的升龙丹,就只有麦玉阳前辈的二十四针灸秘法能够凑效。
可是麦玉阳几十年前就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二十四针灸秘法也早就失传了,贺老先生想要根治哮喘顽疾,就必须求到汪家头上,这也是汪家敢拿婚约说事的底气所在。
“好了,关于七星痘病理的讨论还是留到下次吧。”
经过这个插曲,贺兰对汪彬卫的印象就更差了,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仗着肚子里的那点学识更是目中无人,这种人早晚要载大跟头的。
“这太平猴魁可是茶中极品,价格不便宜啊,凉了就不好喝了。”
贺老先生都发话了,双方也不好再继续辩论下去,再说了,辩论这个话题对汪家叔侄毫无意义,反而容易惹人反感,不管贺老爷子请他过来是什么目的,汪天驰都打算静下心来看场好戏。
他才不相信对方真能治好贺老爷子的哮喘呢!
麦冬懒得跟对方计较,低头喝茶,扭头朝贺子矜小声问道:“老先生这哮喘病有多少年了?”
贺子矜双手捧着茶杯,想了想后才认真回答道:“根据爷爷自述的病史,年轻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差点连命都没了,后来病治好了,却落下了哮喘的毛病,三十年前幸得一位医道前辈以精妙的针灸手法治愈,后来因为考古工作,下到冰川下面,阴寒入体,哮喘病又复发了!”
当着汪家叔侄的面,有些话不好明说,有关爷爷跟麦玉阳前辈的交情,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提,要是麦冬知道姥爷的身份,通过她刚才的陈述应该就能意会,要是麦前辈一直对家人隐瞒了身份,就更不能冒冒失失的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况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一桩娃娃亲,自己要是太主动了,很容易让引起别人的误会。
“用针灸的法子彻底治愈哮喘,那位前辈的医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麦冬不禁感概,接着询问道:“我能替老先生请个脉吗?”
即便是现在的麦冬,在不服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纯粹依靠针灸治愈哮喘,除非动用体内气劲,否则根本无法达到治愈的效果,最多就是缓解症状。
越是这样,便越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小麦,也怪我这身体不争气,哮喘的老毛病最近这两年是越来越严重了,亏了自己也是学医的,对这哮喘病还是没什么办法,前段时间经常听子矜提起你,严夫人和米国大使的病例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了。”
对于医者而言,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传出去确实影响不好,但是贺兰为人坦荡,对这种事情从来都不遮遮掩掩,治不好就是治不好,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把我这个病当成是范例好了,把我当成病理研究对象,反正我前前后后用了不下一百种方法,都只能暂时缓解症状。”贺兰就怕麦冬有心里负担,在问诊之前先替对方释放压力。
不等麦冬那边回话,汪彬卫却急着跳出来来,“嗖”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声说道:“贺爷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您这哮喘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一般药物根本达不到根治的效果,只有升龙丹才能治愈您的哮喘。”
“我大伯可是协和医院呼吸科的主任医师,要不然还是先让我大伯替您看看吧。”
汪彬卫打心眼里瞧不起麦冬,不就是治好了一个患恶心水痘的小孩吗?至于传的那么玄乎吗?再说儿科跟呼吸科完全就是两码事,治疗哮喘,他一个儿科大夫跑来凑什么热闹?
再加上贺子矜处处维护对方,这更加深了他心里的恨意,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落到那小子头上,汪彬卫死缠烂打缠着大伯过来,不就是希望借助大伯的医术,在贺爷爷面前留个好印象吗?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都能猜到你这位大伯要说什么了,总之我爷爷这病就是离不开汪家的升龙丹了,是吧?”贺子矜有点不耐烦了,温怒道。
她心里很清楚,爷爷这病也不是没去协和医院看过,当时就是汪彬卫这位大伯下的诊断,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因为病因特殊的原因,爷爷的哮喘病想要得到根治,唯有升龙丹这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