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挺直腰杆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无视了许秘书焦急的神色,淡淡的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位黄院士的推论不过纸上谈兵,要是蛇族大迁徙,所过之处,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怎么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话音刚落,现场众人一片哗然。
真是年少无知啊!在背后嚼舌根也就算了,现在郑书记亲自问话,当着这么多领导和专家的面,把黄院士关于“地震引发蛇类迁徙”的推论贬的一文不值,偏偏还讲的有理有据,这不是挑战黄院士的权威地位,当面打人家脸吗?
跟黄院士一起从燕京赶过来的几位同僚看不下去,一个箭步挤到前面,指着麦冬的鼻子吼道:“嘴上的毛都还没长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麦冬毫无惧色的往前踏出,气势十足,吓得对方赶紧往后缩了一步,“既然是集思广益,大家一起讨论治理蛇患的方案,难道只允许你们这群专家院士高谈阔论,就不许我们普通百姓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声如洪钟,振聋发聩,屋子里的众人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炸响。
大家的目光在黄院士和麦冬身上来回转换,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又不清楚麦冬到底是什么身份,要说他是普通百姓,这种话肯定没人会相信,有民警在外面封锁现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来的。
局面顿时尴尬起来,今天在场的众人当中,还有几位省生物学院和省旅游局的领导,地位还在郑书记之上,要不是市长正好赶去燕京参加人大会议,抽不开身,今天这场会议的主持工作也轮不到郑宏远身上。
看着父亲阴寒的眼神,郑少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哪怕他对麦师傅的手段深信不疑,现在也有点招架不住,神色惊慌的看着麦师傅,希望他能稳住局面。
麦冬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淡定的面对着一众领导,尽管场下氛围已经剑拔弩张,他却依然不为所动,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郑宏远不想让黄院士难堪,正准备呵斥麦冬等人离开,旁边的黄院士却抢先一步笑道:“没关系,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看这小伙子对南岭山脉的地形做过研究,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不妨先听听他的意见。”
“华夏有句老话嘛,三个臭皮匠也能抵过诸葛亮,有意见就让他讲出来嘛,既然盘龙上景区的蛇患跟南岭山脉地震,大裂谷塌方并无关联,那么这些蛇又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一起听听小伙子的高见嘛…”
黄院士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巧妙,既彰显了他的大度,无形当中又把麦冬推到了风口浪尖,他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要是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自己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出来挑刺!
华夏传统向来重视礼、义、廉、耻,礼字当中尤以谦逊、和睦排在首要,做人不求锋芒毕露,要虚怀若谷,谦卑求学,时刻保持空杯心理,否则就容易遭人诟病。
像黄院士这种生物学领域权威,在整个华南地区算是首屈一指,面对后背的无理取闹,还能心平气和的听取对方的意见,谦逊礼让,就这一句话的功夫,黄院士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立刻变得高大起来。
“黄院士,您这话未免太谦虚了,您在生物学研究领域的成就,在整个华夏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您主编的《生物学报告》,那可是这个领域最权威的学术刊物,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胡说八道几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郑宏远陪着笑脸说道。
说着,便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郑少,不耐烦的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你这些朋友,哪来的回哪去,当着这么多叔叔伯伯的面,还嫌不够丢人吗?”
郑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僵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