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她不怕我说出来。”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昨天不知道她怀孕了，今天才知道。”

我冷笑，“这么急，孩子还没生出来，不知道是谁的呢！”小春没接话，我接着问他：“你欠了江天燕什么人情，她笃定你会闭嘴？”

“不能说。”

“给我滚！”

“是！”小春慢吞吞地退出去，我则气得胸口直喘，这臭娘们，从我一来跟我作对，她那孩子不过就是个芽儿，连人样都没长出来，就想把我赶出局，早知道刚才在方叔那里就该说她几句坏话！

不过她想把我赶走，好象现在越来越难。我刚刚借给方叔5000万，现是红龙集团的大恩人，如果江天燕借儿子争宠，想迫害我的话，先得过方叔这一关。说实话，这里我并不留恋，也不想来。可人就是这样，争的是口气，你想赶我走，没门儿！除非是我自己想走，说实话，就我目前的本事，到哪都能活下去。我并不害怕，只是对这娘们的手段耿耿于怀。

小春拒绝了江天燕，她可能有所顾忌，消停了好几天，再没敢找小春。红龙集团自我注资以后，方叔辟谣了裁员和减薪的传闻，集团大楼里的人们重又谈笑风生，我接着带领小春和夏生，忙活着给卖场引进新的运动品牌。过了大约一个星期，我听到了风声，是蔡一航带来的，说是方叔的3家KTV遭到警方查封，就像方叔自己说的，满庭芳没人动，生意没受到丁点影响。可是，关玉杰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家的夜总会竟然被关了七八家，都位于沿海一线，最挣钱的地段。警方的这次扫黄打非全面胜利告终，权衡这两个黑老大的得失，关玉杰吃了暗亏。方叔真有些手段，我嘴上不说，心里暗暗佩服。

夏生终于打听到第一个消息，是和华哥喝酒喝出来的，夏生把华哥灌得烂醉，才到华哥吐了一句真言。华哥说，方叔在刑侦队的力量根深叶茂，他在鸟山稳坐黑老大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有警方关照，早不知被灭了多少回。

这个消息足以让我震动，更让我震惊的是夏生后面的话，方叔和鸟山市公安局的最高层是铁哥们！早些年方叔安排几个心腹到了公安局，这些极道小流氓摇身一变，成了民警，经过十来年经营，都混到了一定职位，掌握了不少机密消息，及时通风报信，所以方叔的地下产业，根本不会受影响。即使这些刑侦队内鬼的级别不够，接触不到核心信息，方叔还有杀手锏，警方最高层是他的保护伞，总有办法让他及时脱身。

我先前的一丝怀疑居然成了真的：他对我撒了谎！我猜他不可能面对警方行动时无能为力，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消息，那他为什么任由警方查封呢，这样示弱是为了什么，演给我看？是的，我那天差点头脑一热，答应了他！我心里涌上深深的警惕，方叔现在是以何种方式待我？真的像他自己说的，待我如子侄一般？他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我叫来小春，让他悄悄调查方叔前段时间被查封的娱乐城又重新开业了没有，第二天，小春回来告诉我，十来家都贴着大封条，没有再开业。这又是为什么？他随时可以揭了封条继续开业，这一天天的损失想想都让人肉痛，难道他的戏还没演完？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讲得通。方叔一小半示弱给我看，一大半应该是示弱给关玉杰，好让这个心腹之患放松警惕。他之前给我说过，那是一条恶狗，不能老让他咬不着食，不然他会一直狂吠。方叔这是舍弃自家生意换取时间，那么接下来，他可能会有大招，也许会给关玉杰致命一击，不管是什么，我都不用操心。我告诫自己，那是他们极道上的事，自己解决吧，你千万别再插手，你管得够多了。

奶奶伤终于好了，小春悄悄告诉了我，我总算放下心来。生活一下子闲适起来，作为一个大商业帝国的副总，大的决策方面有方叔，小的执行方面有各级人员，我只需要维持和客户的吃吃喝喝，维持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即可。江天燕肯定知道了我给方叔5000万的事，把我当成了财神爷，偶一见面离老远使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