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黄毅正拉着母亲的手,把千千给他的奶茶搁在母亲手中,嘴里不断念叨着:“妈,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看,我给你带了奶茶回来,还是热的!”
一路上,黄毅始终没舍得喝千千给他的奶茶,就这么一直捧到了医院中,在来之前,千千还以为黄毅不喜欢奶茶,此刻看着他的举动,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林一元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黄毅母亲的脸庞,这是一张无血且苍白干瘦的脸颊,两侧颧骨都因太瘦而显得格外凸出。
“你们是?”黄毅的父亲疑惑的打量着林一元和千千。
林一元将目光移过来,审视着黄毅的父亲,询问道:“您一定就是小毅的爸爸吧?”语气一转,林一元接着道:“您好,我叫林一元,这位是千千,我们听说了您家里的情况,所以来看看,想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一番很普通的自我介绍,本没有什么,却耐不住黄毅的父亲多想。
韦医生的事情让黄毅的父亲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天降好事,陌生人的帮助并非是无偿贡献,都是带有目的性的,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可以换取。
“我是黄根宝,林先生,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和另外一个吕医生已经谈好了价钱,而且他已经付了定金!”黄毅的父亲把林一元也当成了和吕医生一样的人,无解之下才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让林一元如坠云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前面一句“你来晚了”,这让他不禁以为黄毅的母亲已经那个了!可后半句却证明了林一元的猜测是错误的。
“黄先生,我在街头碰上了小毅,看他一个人跪在街上乞讨,心有不忍,所以想帮助您一下,可您这话的意思我实在想不明白。”林一元面带疑惑解释了一番。
本来千千并没有完全相信黄毅所说的情况,只是于心不忍看着一个孩子在病体那雪地中跪着乞讨,所以,才施以援手,现下来到医院,心中疑虑也全部消弭了。
千千紧跟着附和道:“是啊黄先生,我和林先生就是因为小毅才认识的,所以才结伴一起过来,您刚才说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懂。”
黄根宝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别人,歉意一笑,把目光移向儿子黄毅,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
“你今天怎么没去好学?”黄根宝一副严父的态度。
责问之下,黄毅神态一阵局促,非常的不安,一副很胆怯的模样。
“今······今天学校放假,所以······这是好心的叔叔阿姨给的钱······”黄毅掏出早已捏的皱巴巴的钞票递给了父亲,小手却颤抖得厉害!
黄毅结结巴巴的样子,连他自己都骗不了,更何况周围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黄根宝一听之下,顿时就怒了,再看看儿子递过来的钞票,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黄根宝冲上前一把将儿子按在床上,也不管旁人在场,直接推下了裤子,对着屁股抡起了大巴掌!
啪!啪!啪!
一连三生脆响,黄毅的屁股顷刻间就红了,印上了五个十分明晰的巴掌印。
“谁要你去讨钱了?我叫你逃课,我叫你不学好,我让你调皮捣蛋······”黄根宝一边抽着巴掌,一边怒不可遏的大骂。
不等黄根宝继续出手,缓过神来的千千就疾步上前将他拦了下来:“你一个大男人,有火气怎么能冲着孩子发呢?更何况小毅是为了救他妈妈,他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有外人拦着,黄根宝也不好继续打下去,只是深深叹息了一声,眼神变得万分复杂,既有亏欠,又有懊恼,还有对自己的怨恨,恨自己无能。
心里越想越气,黄根宝居然开始抽自己,巴掌扇在脸上啪啪作响,声音带着哽咽道:“是我无能呀!是我没出息······”林一元赶忙将他的胳膊抓住,阻止了他。
黄毅嚎啕大哭冲到父亲身边,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眼泪哗哗顺价流淌!
“黄先生,请镇定一些,我这次过来别无所图,就是为了尽我所能,想给您提供一些帮助,请相信我好吗?”林一元的态度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