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东北这个词,刘立国微微一愣,不假思索道:“我老家就是东北的,只不过我父亲早年来了天海,在这边经营一些小生意,运气还不错,所以才有现在这份家业,原先跑生意那会,我也去过东北,难道陆女士是从那边来的?”
刘立国的反应让陆诗韵略微松了口气,就刚才那个问题,其实是在探底,要是刘立国知晓往日两家的仇怨,反应肯定不是这样,但索性没有出现坏的情况。
“是的,我也是东北人,各方面情况与刘先生家中很相似!”陆诗韵绕了个弯,接着抬眼道:“其实说起来,你我两家父辈乃是旧识,彼此间还有一些嫌隙,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化解这段往日恩怨的,就是不知道刘先生是否知道其中原委?”
青龙帮与聚义盟的宿怨积存已久,想要化解绝非单方面可以决定的,必须要双方达成共识才可,而其中的有一个前提,刘立国得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是他不知道,也就无从谈起了。
结果出乎意料,刘立国点了点头说:“说实话,当年那事我亲身经历过,那时候我已经有十多岁,所以记得很清楚,只是现在家父已经过世,这些往日恩怨我已经不想再提,就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您能理解吧?”
刘立国的态度很平淡,俨然就是一个小老百姓的姿态,没有对江湖恩怨的牵绊,也不愿牵扯其中。
可陆诗韵此来是想请回外曾祖父的遗骸,两家的恩怨也系在这具遗骸上,而刘立国能够放下恩怨,固然是再好不过,前提是,放下不等于完全化解嫌隙,除非他交出遗骸,这才算两清。
“刘先生,对于您的浩然胸襟我感佩于心,但是有一件事还需要您来帮忙。”话锋一转,陆诗韵接着说道:“我家外曾祖父的遗骸曾被令尊私自挖走,至今已过去数十载,先人亡魂不得安宁,此事做晚辈的良心难安,还请您体谅我一片拳拳之心,将尸骸归还!”
陆诗韵用语谨慎,将盗掘改成了“私自挖走”,逐字逐句发自肺腑,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之中。
刘立国微微皱眉,沉吟道:“那件事我的确听说过,但遗骸下落我确实不知,因为家父根本不曾提起过。”讲到这里,刘立国接着又说:“或许遗骸当年留在了东北,您想呀,那么大一具骸骨,还有尸臭味,带在身边也不方便呀!”
在来之前,陆心源一口咬定,当年牛志勇逃走的时候,带走了遗骸,而现在刘立国却说遗骸可能留在了东北,双方各执一词,陆诗韵不知该相信哪一个说法,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陆诗韵失望至极的时候,一直旁听不语的林一元突然笑着说:“刘胖子,挖人祖坟这可是天理不容的祸事,迟早会报应临头,此外协助藏尸也会受到株连,你确定遗骸就遗留在了东北?”
陆诗韵心思较为单纯一些,没听出刘立国话中的毛病所在,但却瞒不过林一元的耳朵,他准确无误捕捉到了端倪,所以才有此一问,还改了对刘立国的称呼,把刘先生换做了刘胖子!
“真的没有呀!难道林大师认为我在可以说谎?”刘立国脸色刷的一下涨红,赶忙叫屈,还反问林一元。
“本来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掘人祖坟,盗人尸骸这种事,身为玄门中人,只要见到,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我也是好意提醒,免得你因为时间太长,遗漏了什么关键记忆,要是能及时想起来,我还可帮忙化解一二!”林一元语气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