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怡的一番话,让我刚刚缓和的心跳又猛地加速了起来。原来,她真的把我和吴涛联系起来了。要不是我今天对韩武杰放水,或许她真就认出我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放水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张静怡才取消了对我的疑虑。
现在才会跟我摊牌,因为,她已经确信了,我不是吴涛。在她看来,吴涛面对自己最大的仇人,是宁死不屈的,是不可能放水的。
可她不知道,吴涛变了,变得不那么冲动了。要成大事,必须要有今天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才能在最后掀他个底朝天。
不过,现在我也不在意张静怡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还关心吴涛的事,她的同情心就那么强烈吗?
于是,我带着些激动的心,表面镇定自若说道:“随你怎么想,无所谓。我不需要在乎你的看法。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怎么那么在乎吴涛啊?既然你在乎,又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说完这些话,我的些许激动都变成了狂乱的激动。我在担心,担心我的话让我露出了破绽。但我又忍不住要问,因为我实在是不甘心,我讨厌无止境的同情。
所幸,张静怡正处于失神的状态,她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她只把我当成了一个倾听者,一个可以让她发泄情绪的人。
也或许是我触动了她的伤心往事。总而言之,这一次,她没再逃避我的问题,而是有些凄凉的说道:“我不会主动找他的,我要他来找我。我留在这个学校就是为了等他,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这下,我再强忍,身体也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的这话,让我的心很痛很痛。明明是她抛弃了我,她绝情的提出分手,她说我配不上她,凭什么到最后还要我来找她?
忍着心中的苦楚,我努力的定了下神,随即用干涩的嗓子说道:“他应该不会再来学校吧?,听说他被人欺负的挺惨的。哪好意思再回来。”
听了我这话,张静怡依旧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她没有看我,反而盯向了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语重情长的说道:“我了解他,我觉得他会回来的。他是一个永不言败的男人,他不会就这么甘心的永远离开学校。”
听到这,我心里的苦楚绞着一股酸涩汹涌了起来,很难受。我感觉我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不然真的会暴露。
于是,我连忙站起身,说道:“我觉得不会回来。因为男人都是要脸的。我有点事。失陪了。”
说完,我飞快的转身,带着无限情绪,仓促的离去了。
我的步伐很矫健,我的背影很洒脱,但我的心情,却很沉重,掺杂着各种滋味,很不好受。太多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却正是因为这样,让我感觉好乱好乱。
张静怡,就像是我心里的一道坎,一道很难跨过去的坎。每次和她相处,和她对话,我都像回到了过去的那个时候,像变回了从前的吴涛。
只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等我解释,等我解释什么?我真的想不通。
对,张静怡是很了解我,知道我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知道我是一个永不言败的人。但她却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遭受了无尽的屈辱,被人当狗一样虐待。
我也会颜面尽失,我也会无地自容,我也会没脸面对从前种种的不堪。
我更怕这种不堪会无止境的重复在我的人生,容貌。爸爸坐过牢妈妈是神经病,这些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将会缠绕我一生一世。
我只有换了身份换了容貌,才能挺起胸膛,拥抱苍穹。
越走,脚步越快,拳头都快被我捏碎了。等拐过小路,消失在张静怡的视线之外,我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对着墙壁砸了一拳。
我不懂,真的不懂,张静怡,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
痛快的发泄完,我这才恢复了鹏自锐的心境,回了寝室里。
此时,我的寝室已经人满为患,而东子,正是现场的主角。很多人围在一起,都是为了听他侃侃而谈。
他像个演讲者一样,站在凳子上,满面得意,说着我的光辉事迹,还讲述了一些我跟他在一起时候,不为他人知的事,有的没的,全给说了。
被他说的神乎其神,吐沫横飞。
围着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听的津津有味,都入神了。我在寝室里站了很久,这才被人发现。这下,大家才无视了东子,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