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与智者对话

2017-04-10 作者： 任性的虾饺

第268章 与智者对话

为了向任侠解释这个名为北溟的地方，老者夏寻讲了好一通“庄子--内篇--逍遥游”，什么“天之苍苍，其正色邪？”，什么“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什么“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的，把任侠听得满脑是汗，压根弄不明白。

接着，夏老寻又以其有点飘的谈话风格讲述了自己的来历。据夏老寻的自述，他本是一名锦衣卫，曾在永乐大帝靖难之役中担任过整个朱明皇朝最高特务头子，有功于社稷。永乐大帝奉天靖难成功后，为了追寻建文小儿的下落，夏老寻奉旨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名曰“寻龙”。

夏老寻几番寻觅，终于发现建文小儿当日在皇宫大火之时，打开了一代帝师刘伯温留给老朱家那个最后的锦盒，里面居然是一套早为他准备好的和尚套装包括了剃刀、渡碟以及缁衣，于是建文便成功乔装成一个和尚逃离金陵，并且早已乘船出海，远离中土。

永乐大帝为了斩草除根，永除后患。便命夏老寻率领200多艘海船、三万多人出海远航寻找大侄子建文的踪迹，只因夏老寻身份比较隐密，故名义上便以一个太监为主事。实则，暗地里夏老寻才是下西洋的操控者。

夏老寻经历了七次下西洋，期间足迹远至印度洋，遍达三十多个国家，最终在第七次下西洋时，在一个叫做柯枝的地方寻到早已出家为僧的建文，把他解决了之后却在启程回航之时遭到巨风浪袭击，夏老寻所乘之巨轮因而沉没...

“等等！老人家，我读书少，你千万别骗我。”夏老寻说到这里，任侠连忙摆手阻止道：“我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永乐大帝朱四棣当皇帝距今也有五六百年了吧？你...你...你不是想要告诉我...你已经五六百岁了吧？”

“嘿嘿，外面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那就难怪了，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老朱家的皇帝运也是难逃这样的规律啊。对了，永乐大帝后来还有没有派船下西洋了？”

任侠挠了挠耳朵，这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呃...我就知道三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别的我不清楚。”

“嘿嘿，这就对了，想必永乐大帝在知道我夏寻葬身怒海之后，也挺难过的，从此以后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取代老夫。”

老人家，你还挺自恋的，任侠暗自摇了摇头，道：“老人家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多少岁啊？哦，对了，如今在这里又是什么年代？为什么我问他们，他们却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的？”

“嘿嘿，难道你还没有发觉么？”

“发觉什么啊？老人家。”

“你来了这里多久了？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一直是大白天的？”

对啊！任侠这才想起，虽然手机没电看不到时间，不过打从在那啥神山一路过来，又打人又杀人的，估摸着时间也短不到哪里，正常来说也应该入黑了吧，为毛外边还是阴阴天的？便问：“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并不需要有时间观念喽。你还不明白么？在北溟，乃是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你说，时间既然过得那么慢，还有人值得去关注么？”

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这又是怎么个概念？任侠对此表示茫然。

“所以嘛，你就别问老夫如今几岁了。在北溟，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夏老寻接着又说，自己在沉入大海之后，被漩涡卷进了一个海底溶洞之中。接下来，来到这里的遭遇便跟任侠的经历差不了多少了，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研究这个叫作北溟的地方，在他的概念之中，兴许也有几百年了吧，可是北溟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夏老寻花了多少光阴，无论在北溟光阴压根不算事，始终只是略知皮毛，真正的北溟究竟有多大，还真应了老庄说的一句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关于夏老寻在北溟的种种遭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对任侠来说也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他只晓得在后来的日子中，夏老寻曾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局面，最终被仇家废了手脚，夏老寻万念俱灰之下便回到了这个距离嘉鱼神山最接近的乡子隐居起来，渡其余生。

因为，这里毕竟跟那原来的世界最为接近，作为一个古人，总有那种人死还乡，魂归故里的觉悟吧，夏老寻寄望的是他朝假若故去，一缕幽魂能够穿过结界，回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故土。

对于夏老寻内心中的愁绪，任侠也是不甚了了。既然这里不是自己原来所设想的先秦时代，那么，为什么又四处充斥着先秦时代的氛围呢？便向夏老寻请教起来。

夏老寻终归呆在北溟的日子不短，据他所说，这里大部分的原居民大多数是先秦遗民，他们为了逃避中原地区的战乱而南迁，甚至出海，兴许也经历了跟任侠二人的同样遭遇吧，便来到这里了。夏老寻又说，在北溟，甚至连远古神话时代的人物依旧有不少活存下来，那啥上古八大姓的族人遍地都是，譬如距离东方乡三百里外的妊邑，那里的城主就姓妊，属于八大姓之一，夏老寻还笑说兴许会是任侠的同宗同族呢。

因为任姓本来就是源于妊姓嘛，周文王的母亲就是姓妊的。

夏老寻也曾经怀疑过，在先秦时代以前，北溟这地方是一个人所共知的存在，老庄在他那“逍遥游”所提到的就是明证，只是在经历了秦始皇焚书坑儒事件之后，曾经众所周知的一个所在，也跟其它珍贵的上古文献遭受同一命运，湮没在历史洪流之中了，而老庄的“逍遥游”更被后人曲解成一个凭空捏造的寓言罢了。

“老人家，你说我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来了一个平行世界？而这里的人并不是古人，而是保留着古风的现代人？”任侠忽而插话问道。

“嘿嘿，平行世界？这个称呼倒是新鲜，老夫也不知所以，不过，在咱们黄炎国，关于这样的故事在民间也每有流传，比方说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说的就是类似的遭遇。又如魏晋时代的陶渊明，他的桃花源记不就是描写武陵渔人忽而误入异域的经历么？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不是跟我们来到这里的过程很相似么？”夏老寻流露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盯视着任侠说道。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任侠想起了在那洞穴中的经过，不觉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老人家，你说，我能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