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友伦的笑容淡去,语气平静地道:“忘了跟你说,我的康复训练做的差不多了,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我应该就能重新上岗了。”
聂光明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间,他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俗话说好聚好散,当初两个人因为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了一起,有因为各自的际遇不同而分道扬镳。
按理说两个人应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才是。
但是裴友伦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显然不是为了跟他叙叙旧这么简单。
“恭喜恭喜。”
聂光明拱了拱手,半是真是半是客套地向他道贺。
“谢谢,但是真的没什么可喜的。”
裴友伦丝毫看不出高兴的样子,其中的内情两个人自然都清楚。裴友伦不打算说下去,聂光明自然也不会开口去问,平白的添了麻烦。
“对了,我这次可是因为你过来的。”
裴友伦眼中一抹忧郁转瞬而逝,他的心理调节能力十分出色,立刻就把话题引到正处上,指了指房门上破开的大洞。
“哦,原来孙院长找了你过来啊。”
聂光明神色郁郁,没想到孙院长办事竟然滴水不漏,把前国安局的资深员工裴友伦给找了来。还别说,院里真的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一方面他本身受过刑侦方面的训练,又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另一方面。裴友伦本身就是很高明的异能者,调查这种问题比别人更有优势。
“没什么,昨晚一时上来了脾气,让我扭坏了。”
聂光明镇定地说道,他知道这样明显的借口瞒不过他。不过裴友伦相不相信并不要紧,只要孙院长相信就好了。
“是吗?”
裴友伦的语气里透着鄙夷,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
“你的力气倒是不小,竟然能把铁皮像扭饼干一样扭断,还断裂的十分干脆,一点变形的痕迹都没有,想必当初你扭它的时候动作非常迅速,力气更是大得惊人了?”
裴友伦的话语说得非常婉转,只是点名了他谎言中的漏洞,说得半破不破,单看聂光明怎么回应了。
“没错,当时确实火大,回过头来想想,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也许是超常发挥了吧。”
聂光明硬着头皮回答道,他相信裴友伦一定会帮他把谎言圆起来。一旦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聂光明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两人互相之间都拿着对方的把柄,他不信裴友伦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来。
裴友伦轻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道:“你觉得我这样回复孙院长,他老人家会相信吗?”
“你有办法让他相信的。”聂光明语气沉静地道。
裴友伦哑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心头微恼。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没坏处就行了。”
两人一问一答,一切尽在不言重。
裴友伦眉头挑了挑,轻微地叹息道:“好吧,我帮你一回就是了。算起来,我也帮了不少的忙呢。”
“哦?”
聂光明心下稍安,总算他比较识趣,没有闹得不愉快。但是他说的不少的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裴友伦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吧,楼长这个位子空悬好几年了,你说他怎么想起来再设这个职位的?”
“是你!”
聂光明此时有种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的感觉,他的神色既惊讶又气愤,总之绝不是感激就是了。
裴友伦愣住了,他本以为做了好事,今天上门除了受孙院长所托,还顺带着过来‘图报’的,没想到聂光明居然会是这样的表现。
“你还不知道楼长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吧?”裴友伦决定自己点明了其中的重要性,哪儿有施恩后别人不领情的道理。
“知道。”
聂光明嘴角上扬,“不就是有机会进入到国安局正式员工的序列,还有可能转调道别处,脱离苦海吗?”
裴友伦一直在好奇他的态度是为何而来,怎么一副漫不经心,甚至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当初为了从这里逃跑,两个人可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好意思,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恐怕我是等不到升官的那一天了。但是,还是要跟你说,多谢你的好意。”
聂光明神态自然放松,轻描淡写地说道。
裴友伦死死地盯着他,似乎不相信他会真的不放在心上。
可是聂光明依旧是那副表情,根本不把他的‘大恩惠’给看在眼里。
“光顾着跟你说话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聂光明上前一步把门推开,做出了请的手势。
裴友伦思前想后,半响沉声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