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光明十分想笑,打牌能打到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说话,你们装也要装得像点嘛!
“小聂挑好了吗?”
马奎的问话中客气又透着股生分,两人之间仿佛无形间隔了层什么,能感觉到很强的距离感。
“挑好了,就这些。”
聂光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准备付账,心中一动问道:“马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马奎楞了一下,兴许是没想到聂光明会主动搭话,反应过来后讪讪地笑了笑:“还能怎么样?院里的都是些老邻居,又不对外经营,就当解闷消遣了呗。”
聂光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说话,养老院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明里暗里加起来百八十人是有的。
马奎的阳光超市无形中已经达成了垄断,虽然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但是钱肯定是不会少赚的。
“马老板你还真是谦虚啊,怕是咱们院里,你是百分百的首富了吧!”聂光明打趣地笑道。
“没有没有!混口饭吃而已。”马奎连连摆手,像是被吓着了似的,还偷偷往牌桌上瞟了一眼,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马奎打开了话匣子,嘴唇翕动着几次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的样子。
聂光明早就有意听听他想说什么,因此不耐烦地道:“马老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得了,省的你憋的难受,我这想听的等得也辛苦。”
马奎尴尬的笑笑,犹豫半响,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小声道:“小聂,听说孙院长让你当楼长啦?”
聂光明不以为意地道:“消息传得倒是快,我接到通知连两小时都没有,你们也知道了。”
他有意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显然把牌桌上几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也包括了进去。
“嘿,咱们这小庙就这么点大,有点风吹草动的谁还不知道啊。”
马奎先是感慨了一句,然后做了个抱拳的姿势:“恭喜恭喜,小聂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孙院长慧眼识珠,总算没有埋没了你。”
聂光明一听他这番话就觉得里面有浓浓的违心,表面上是夸赞,其实心里恐怕在说:孙院长你个老瞎子怎么不找我呢!
“一个芝麻绿豆点儿大的官,有什么好提的。”聂光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这个位子这么看重。在他的眼里,这就跟读书时宿舍的管理员阿姨一样,或许管得还没人家手下的人多呢。
“芝麻绿豆?”
马奎瞪大了眼睛,抱着万分怀疑地问道:“小聂,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吧?”
“咦?一个算不上官的小破楼长,还能有什么道道儿?”聂光明莫名所以地说道。
“哎呀!”
马奎万分惋惜地叫了出来,仿佛在告诉众人,孙院长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聂光明完全没弄明白这个职位的意义。
聂光明此时被他的表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道:“马老板,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马奎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同时又在心底暗暗埋怨,这么好的机会,孙院长怎么不找我呢!
“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马奎唏嘘一声,双手按在柜台上,仿佛老学究讲课一般,挺胸抬头,带着几分卖弄地道:“楼长这个位子说白了就跟宿管差不多,权利确实不小,但是咱们院里也不跟外面接触,说实在的除了让自己个儿的生活方便一点,真没什么用处。”
“那你……”
马奎用眼神制止了打断他的聂光明,接着用艳羡地口吻道:“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位子是咱们院里极少数能往上爬的必经之路!”
聂光明心里更加鄙夷,都身陷囫囵了还惦记着往上爬,你们这都是什么毛病啊!了不起像孙院长一样,在深山老林里陪着一帮初级异能者,既看守着他们也看守着自己,聊度此生?
马奎猜出了他的心思,摇摇头一副你不识货的样子。
“我问你,知道楼长再接着干下去是什么吗?”
“总不能是院长吧!”
连聂光明自己都笑了起来,养老院就这么点大,除了院长之后,他实在想不出楼长之后会是什么位子。
“差不多!”
马奎此时面色严肃,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聂光明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差点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马奎见他仍旧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便解释道:“当然不是一步登天的那种,但是你在楼长的位子上干得时间长了,经过孙院长的考察,要是运气不差的话,就能干上国安局的正式职工!”
聂光明此时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该笑吗?从其他人的表情来看,自己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马奎的神情更加郑重,仿佛要说出什么重大的机密似的。
“什么?公务员”聂光明茫然无知地问道。
马奎白了他一眼,把头一偏像是在说不屑与之为伍。终是压不住那种心头的冲动,用沉重地语气道:“意味着有朝一日能够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