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有人再喊自己的名字，聂光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光明，我在这里！”

“师姐！”

聂光明身体猛地一震，挥手甩开了薛雷的手臂，力道之大，差点把对方掀翻在地，直到歪斜着身子踉跄了两三步，才堪堪稳住。

“师姐！”

聂光明一边大喊着，一边往声音的来处跑去。

“薛头！”

薛雷的两个手下立马把右手按在腰上，随时做好了掏枪上射击的准备。

“不用了！”

薛雷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已经看清正双目含泪往这边跑来的正是他的小师妹穆岚，在这种情况下，聂光明是不可能逃跑的。

随即他做了个手势，三人呈扇形包围上去，把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围在中间，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站在那里戒备。

聂光明感觉到师姐的手臂紧紧地箍在自己的腰上，而他也是同样如此。

“师姐，对不起。”

心中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最先要说的，还是这一句对不起。

为了自己的不辞而别，为了跟尹月夕偷偷摸摸地离开，为了她的担惊受怕，为了……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穆岚轻轻捶打在他的身上，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师姐，我爱你。”

第二句想说的，就是它了。一切情意，全部包含在其中。

“我知道，我也爱你。”

穆岚怔了下，哭得更厉害了。

当初从银月山庄离开的时候，愤恨之下她曾经发下誓言，以后离聂光明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想见最好。

可是预料到他可能出了事情，她的心中却比谁都要担心，根本不可能撒手不管。

即便对他的三心二意有着切齿的痛恨，但是……但是那个人，却已经在她的心中扎下了根，再也无法忘怀。

聂光明扶着她的肩头，才发现身前一直以刚强示人的师姐已经哭成了泪人。

“师姐，记得我说的吗？德昌的股份留给你，以后……”

“别说了！你以为我在乎的那点东西吗？不！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怎样，哪怕……哪怕有尹月夕在也是一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穆岚的声音很大，说道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惹得一旁候机的乘客频频侧目。

聂光明的心中更是难受，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对不起，我做不到，只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我都做不到！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光明，照顾好你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保护好你自己。”

穆岚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嘱咐道。

“嗯。”聂光明重重地点点头，语调哽咽起来。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穆家武馆的弟子，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我永远是你的师姐，一辈子都是。”

穆岚始终比一般女子更硬气些，这个时候也表现得更加坚强。

“大师兄他也会看护好你的，待会儿我亲自跟他说，以后每天我都打电话给他，问问你的情况，要是你过的不好，我饶不了他！”

聂光明本来想笑一个给她看看，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做出一个哪怕微小的笑容。

候机大厅里提示登机的声音响了起来，薛雷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他实在不愿意做这个小师妹眼里的恶人，平白无故得罪了她。

“我们要登机了。”

穆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师兄，以后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薛雷暗生闷气，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以前温柔听话的小师妹到哪儿去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照看他的，毕竟他也是我的师弟。”薛雷正色道。

“真的来不及了，我们要走了！”

停顿一下，他再次催促道。

“师姐。”

分别在即，聂光明与穆岚都不再说话，任何语言都无法再如此短暂地时间来表达清楚两人心中的情意。

于是他们神情地对望着，目光中复杂而真挚的情感，仿佛跨越了时空的束缚，一刻不停地交汇在一起，然后传达给彼此。

聂光明被薛雷拉住了胳膊，他的身体移动起来，脑袋还在望着师姐的方向。

越来越远了，视线不时被打断，眼中的人影也渐渐模糊。

“师姐，等我回来！”

候机大厅里，一个悲怆的声音荡起了回响，路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声音来源处，然后又转头四下寻找那人所说的师姐在什么地方。

人群中，有一位面目英气的少女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她捂住了脸庞，无助地蹲下身子发出呜咽地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