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光明心中了然,古先生上次肯定是无功而返,许文和被逼到绝路,今日才会有此举动。
等到达医院,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聂光明虽然大半天都没有吃饭,奇怪的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饿,大概是因为紧张的缘故,精神高度集中,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
“两位先生,我们下车吧。”
许文和的声音并不大,古先生却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虽然他路上都在闭目假寐,但能看得出脸色一直都不平静。
许文和打着电话,走在头前领路,聂光明刻意留在最后,暗中记容易脱逃的路径。
三人上到医院的十二层,老远就看到尽头处的病房外面有两个精干的黑西装守卫。
聂光明是第二次来这里了,但是心境却大不相同。
特护病房内,一对父子模样的男子正守在病床前谈话。
“爸,那个姓许的靠得住吗?上次他请来的那位古先生,忙活了半天还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管靠不靠得住,总得再试试。老爷子他经不起任何颠簸,这里也不是燕京。哪怕有一点点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爷爷也真是的,非得回齐东这小地方来养老,如今想回燕京都没有办法。”
“哼!”父亲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道:“你以为燕京是什么地方?那是龙潭虎穴!老爷子是为了咱们赵家的未来着想,才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面庞白净的中年人过去打开病房门,脸色淡然地道:“许老板,古先生你们过来了。还有这位是……”
“赵市长,这就是我跟说过的聂大先生。”
“哦?”
赵市长的不信任几乎写在脸上,怪只怪聂光明实在太年轻了些。
古先生作保道:“赵市长您放心,聂大先生得其师灌顶传功,医术鬼神莫测,乃当世绝顶高人。”
赵市长见过古先生出手,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能得他如此推崇,想来这位聂大先生本领更在他之上。
“聂大先生你好。”
聂光明表情平淡地与他握了握手,点头道:“赵市长你好。”
四人进了病房,古先生拱手道:“赵市长,今次我要与聂大先生两人联手为老爷子治疗,只是其中颇有凶险,希望您能明白。”
他将其中的关窍说与父子二人,直听得两人面色发白。
“聂大先生,您真的能祛除家父体内的癌细胞吗?”
赵市长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老爷子只要能说出来,我就能治好他的癌症。”
聂光明谨慎地答道。
赵市长思虑了很长时间,最后长长出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两位先生了。”
“爸,他们……”
年轻人刚要说话,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聂光明想了想,道:“还请赵市长您回避一下,我想老爷子清醒过来的时间有限,希望他不要被其他人干扰到。”
赵市长略一迟疑,便带着他的儿子主动离开了病房,许文和自是紧随其后。
没了外人,古先生取出随身携带的布袋,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似是装着只刺猬般。
他极为庄重地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只见五根木针分别插在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人参上面。
“聂大先生,我这就为老爷子施针,您坐好准备。”
聂光明点点头,取出丹炉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这次古先生出手更为深重,每次下针时都慎之又慎,斟酌良久。等到五针施完,他顾不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大叫一声:“醒来!”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聂光明赶忙趴在他的耳边道:“老爷子,我是为救你性命而来。待会我的问题您一定要回答的清楚仔细,能做到吗?”
老者仿佛用了很大力气,说了个‘好’!
“老爷子,你得的是什么癌?扩散了没有?”
“胰腺,胰腺癌。晚期,扩散了。”
虽然他说的断断续续,但总算把病情说明白了。
聂光明松了口气,一边伸手指向炼丹炉,一边观察着老人的情况。
若是他老人家此时咽了气,他就只有按照事前的打算,夺路而逃了。
进度条缓缓移动,聂光明第一次感觉十秒钟的时间如此漫长!
等到丹药出现,他终于长出了口气。
“老爷子,请服下丹药吧。”
病床上的老人此生见惯风雨,阅人无数。他盯着聂光明的眼睛看了几秒钟,这才张开了嘴,将丹药吞下。
聂光明扶着他喂了几口水,古先生已经激动地道:“聂大先生,老爷子的身体还需要调养,剩下的就由我来吧。”
“嗯。”聂光明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许文和五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哭了起来。
“聂大先生,您的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聂光明这才发现,背后凉飕飕的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