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历史（5）

2017-04-04 作者： 波波斯维奇

四十、历史（5）

“刘老板早上好，刘老板辛苦。”陈波跟在王聪铭后面，弯着腰，低着头，对着刘磊说道。“嗯，去吧。”刘磊看了陈波一眼，挥手说道。“刘老板辛苦！”陈波和王聪铭说完，王聪铭推开了“课堂”的门，拉着陈波走进了课堂。

“都干嘛了啊？快搞起了，收拾吧。”王聪铭拉着陈波走到了墙边，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陈波站在墙边，他看到傅温彬笔直地坐在墙角，身边围坐了3个人。他们好像在和傅温彬说着什么，看见陈波和王聪铭走进来，全部立刻不说话了。坐在傅温彬旁边的张健站了起来，一把把傅温彬拉了起来。屋子里其他人全部站了起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摆凳子的摆凳子。不一会儿，众人就将凳子沿着墙壁摆了一圈儿。“让两位帅哥坐吧！”洪老板满脸堆笑，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来这边坐吧！”王聪铭拉着陈波，让波坐到了靠近桌子的那个位置，他自己坐在了陈波的旁边。张健让傅温彬坐在了陈波正对面那个靠近桌子的位置，他自己坐在了傅温彬的旁边。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们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放在了自己的两脚之间。众人围坐在屋子的四周，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显得十分的无所事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陈波看到韩建平端着3个水杯，像个佝偻的老头子一样，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坐在那里的陈波心里十分纳闷，看这个韩建平也没有多大年纪呀，最多也就是30岁出头，为什么走路会一瘸一拐的呐？难道是来到这里被人虐待成这个样子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变成这个样子的？陈波平时观察着这里的人的言行举止，他也没有发现这个韩建平对这里有什么厌恶的感觉，他反而觉得这个韩建平待在这里是心甘情愿的。陈波继续观察着韩建平，韩建平非常吃力地走到“课堂”的屋子里的那张桌子前面，他将其中的两个个水杯分别递给了张健和王聪铭，然后弯着腰，手里拿着水杯，他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好以后，毕恭毕敬地将那个粉白相间的磨砂水杯放在了桌子中间，嘴里还在说着:“尊敬的大领导请用白兰地！”王聪铭拿着陈波一直用的那个粉色的水杯，弯着腰，用双手将水杯递给了陈波，他对陈波说道:“帅哥请用白兰地！”“感谢！”陈波接过王聪铭递过来的水杯，回应道。这时的陈波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学会了这里的各种规矩，但是陈波还是没有要一直留在这里的心。陈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兰地”，也就是白开水，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心里觉得这里的人活得真可悲，天天吃着清水煮菜就大米饭，喝着白开水，还一天天幻想着自己喝的是什么“白兰地”，每天吃饭的时候还加这个菜加那个菜的。不过陈波觉得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自己现在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了，不，还不是，应该是活的比这些人还惨，至少在现在的陈波看来，这些人还是有一程度的自由的。

“都闲坐着干吗？不无聊吗？玩游戏呀。”那个尖嘴猴腮的韩建平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扶着墙壁，缓缓地坐在了矮板凳上，对着屋子里的人尖声尖气地说道。“嗯嗯，来吧，玩游戏玩游戏，坐着也是坐着。”张健跟着应和道。“嗯，你教你家帅哥玩游戏吧，知道今天玩什么游戏吧？”王聪铭笑着对张健说道。“知道，哪能不知道呐。”张健笑着回答道，他转过头来，对着傅温彬说道:“帅哥，咱们今天玩一个新游戏好不好啊？”“好，好。”傅温彬满脸的恐惧，急忙回答道。“嗯，好，我先告诉你这个游戏的规则啊，今天咱们玩的游戏叫青蛙游戏，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像之前一样，你先说青蛙游戏由我开始，然后你说一只青蛙，对面的陈帅哥就说，一张嘴，接着陈帅哥的下一个人，王老板就说两只眼睛，王老板的下一个人，董老板就说，四条腿，下一个人就说‘扑通’，最后一个人说跳下水。这就是一轮。两只青蛙的话就是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然后就是两个人说‘扑通’，‘扑通’完之后就是跳下水，以此类推，帅哥，你明白了吗？”“明白了，明白了。”傅温彬惶恐地回答道。“哎呀，你家帅哥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赶紧玩游戏吧，玩两把啥也会了。”景新波不耐烦地说道。“嗯嗯，行，开始吧，帅哥。”张健笑眯眯地对傅温彬说道。“嗯，好的。”傅温彬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青蛙游戏由我开始，一只青蛙。”“一张嘴。”陈波紧接着说道。“两只眼睛。”王聪铭说道。“四条腿。”董先法紧接着说道。“扑通！”景新波说道。“跳下水！”韩建平说道。“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卡！张老板，来一首吧，刚才怎么说的，别以为我没听见。”王聪铭那表情就像是发现新大陆，兴奋地说道。“嗯嗯，好吧，王老板你耳朵真贼，我说那么小声你都听见了。”张衡笑着说道。“嗯嗯，说那么多，来一首吧，来一首我们没听过的啊。”王聪铭对张衡说道。“嗯，好的，我来一首。”张衡坐直了他那已经佝偻的身体，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山西临汾，名叫张衡。”“记不住，拍手，唱首！”围坐在屋子周围的人拍着手起哄道。张衡顿了顿，唱了一首陈波从来没有听过的一首歌，陈波只听到张衡是这样唱的:“为了出人头地，我们一样来到这里。新老朋友的热情，让我难忘记。感谢我的朋友，给我这次好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在这里干出成绩。二十几年的生活，让我悟出一个道理，人在没钱的时候，谁也瞧不起。感谢我的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盼望着我们长大以后，越来越有出息。不要再为了那没有太阳的日子，不要在为了那妻儿老小，而我们去逃避。新老朋友啊，我劝你，千万不要再犹豫，光辉灿烂的日子，在前方等着你。”陈波听了这段歌词，不觉得感到十分的好笑，真没想到这里的人还会编歌曲来歌颂这个所谓的“行业”，就好像这些人来到这里真是遇到了所谓的好事一样。不过谎言终究是谎言，就像是一个肥皂泡，再怎么粉饰，再怎么遮遮掩掩，终究有被戳破的那一天。

“尊敬的大领导到。”刘磊一把打开了门，冷冷地说道。在“课堂”里正在玩游戏的人们立刻停止了游戏，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陈波立刻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为啥今天午饭的时候还会过来一个所谓的“大领导”，陈波偷偷地向门口看去，这时陈波看到朱聪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课堂”里的那张桌子后面。刘磊跟着朱聪走了进来，一把将门关上了。站在两边的张衡和董先法立刻走到桌子两旁，拿起挂在桌子上挂着的破布子，趴在地上，给朱聪擦起皮鞋来。朱聪向前伸着手，等待着屋子里的人和他握手，不住地说着:“感谢，感谢。”站在一旁的张健拉着傅温彬走到桌子前面，他弯着腰，撅着屁股，上前握着朱聪的手，满脸堆笑地对朱聪说道:“尊敬的大领导，早上好辛苦了！”“张老板辛苦！”朱聪握着张健的手，笑着对张健说道。“尊敬的大领导辛苦了！”张健说完，放开朱聪的手，弯着腰退到了一旁。

傅温彬鼓起勇气，走到桌子前面，学着张健的样子，握着朱聪的手，弯着腰，满脸对笑地对朱聪说道:“尊敬的大领导，早上好辛苦了。我来自河北衡水，名叫傅温彬。”朱聪板着脸，上下打量着傅温彬，冷冷地说道:“帅哥，听说这几天你不老实啊？”傅温彬惶恐地看着朱聪，慌忙回答道:“没有，我一直很配合考察。”“哦，很配合，是配合他们工作还是配合他们说话呐？”朱聪依然冷冷地说道。“配合工作，配合工作。”傅温彬连忙回答道。“嗯，那就好，希望你好好配合，帅哥辛苦！”朱聪冷冷地说道。“尊敬的大领导辛苦！”傅温彬十分配合地说道，他放开了朱聪的手，自觉地退到了一旁，站在傅温彬旁边的张健立刻抓住了傅温斌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