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百分之六十（下）
2017-04-04 作者： 波波斯维奇
二十九、百分之六十（下）
这时，狭小的屋子里回荡起一个尖锐的男人的悲愤的声音，穿过陈波的耳膜，冲击着陈波的心灵:男人的一生就像是陶韵古庙一样，不管前方多坎坷，为了金币我们男人除了奔跑别无选择。而你们女人总是这个游戏中的辅助工具，只能有一个好的女人男人才不会失败。男人想要的很简单，我们在外面奔跑的时候，能有一个女人给我们做一口热热呼呼的饭，能说上几句我心窝的话，而不是回到冰冷的屋子里，还有一副不理解的脸。男人就像是搬运工，我们手里抱着砖头在挣钱，所以就不能抱着我们心爱的女人，如果抱着心爱的女人就没法挣钱。进退两难的男人没有任何怨言，我们在容忍，在容忍一切。男人不奢求别的，我们只希望一个女人能够包容，能够理解，加以陪伴。我们在外边多苦多累，你们永远不知道，不知道外边的勾心斗角，不明白我们男人有多么想哭。当一个男人脆弱下来的时候，我们想要的是我们最爱的女人给我们的安慰，而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不理解。我希望当我们在外边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我们的女人为我们感慨，在外面再苦再累也值得。男人难，肩挑着所有的重担，因为我们要为了以后我们那些车和房子。如果一个男人有钱了，女人会怕你变坏。男人没有钱，女人会说你是一个失败者。你们女人总是说的很简单，需要的就是爱你疼你的。放屁，你能干吗，你妈能干吗？世界上有多少对情侣，婚前女方家里提出无耻而不要脸的要求而谈崩了呐……我相信大家身边都有朋友，有很多你们可以想一想，我们男人由一个年前刚刚步入社会不久的小伙子，甚至就几年，有几个是靠自己奋斗而身价是几百万的，大概是没有的。所有女孩你们听好，请不要用你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轻松地去说，你看人家对象怎么怎么着，你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什么都不是。你他妈放屁，不是所有人的家庭条件都是一样的。这年头想靠男人吃饭的女人有很多很多，但是他妈想靠女人吃饭的有几个？有几个可以自己奋斗出一片天地的？可是这样有多难你们知道吗？当我们男人出去奋斗的时候，你们也在家里学学做饭，收拾屋子，不需要你干别的。这几样难吗？女人们你们想一想，你想找一个稳重的，你又不想让别人说你找了一个富二代，又不想找一个没车、没钱、没房的，更不想找一个不走正道挣钱的。那我在这里告诉你，你只能找个五十岁离完婚的老爷们儿了。他们什么都有，有车，有钱，有房，而且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娃娃。其实你们想想挺合适的，你们把他们熬死，那家产都是你的。所有的女人你们想一想，你们自己都是什么身价，每个人家里都是一个孩子，你没有必要逼死我们这群傻小伙。如果真能达到你们想要的，我想包俩明星就够了。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奋斗中的小伙子们，还有我们这些男人，我们不要以为女人都是聊斋里的人物，管你要什么就给什么。想一想，你现在花的钱和买的所有的东西，到最后都是属于你的吗？不属于你。我想告诉你们，男人不是铁打的，也是肉做的。我们也需要有人能照顾我们，还有女人你们听好，不要用你那二手的身体，向我们索要一手的车和房子，因为你不值得……
陈波静静地听着杜峰手机里放出的这段激昂慷慨的数落着现在女人现实的说辞，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听过这段录音，那应该是他在一个同学家坐着闲聊的时候那个同学给陈波放的。陈波不由的想起了他在老家的其中一个发小，那个发小很早就结婚了，而且那个发小的老婆也早早生了小孩子。陈波的那个发小很早就肩负起一个家的重担，一家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需要花销，而且陈波的那个发小的老婆似乎有点儿不太懂事，结婚以后也不上班，还和其他人盲目攀比，整天要这要那的。由于生活的压力，那个发小自从结婚以后就开始闷闷不乐，整天在朋友圈唉声叹气的。陈波每次回家看他，总觉得他苍老了许多。也许这首歌就是他的真实写照吧？陈波这时想到了自己的经历，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呐？刚毕业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吗？没房，没车，没有钱，工作也不稳定，唐萌的父母不就是因为这个不允许他们的宝贵女儿和自己谈恋爱的嘛？再加上唐萌从小到大太依赖自己的父母了，做什么都没有自己的主见，最后狠下心来和陈波分手了，一段好好的感情就因为现实的残酷被生生地中断了。陈波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不得不怨现在这个社会的这种盲目的拜金风气。陈波心想，如果唐萌家里同意他们谈恋爱，说不定现在和唐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在享受着天伦之乐呐。这段录音正好引起了陈波内心的共鸣。虽然陈波觉得这段激昂慷慨的录音讲的很有道理，而且把现在丈母娘和女孩子那种盲目的拜金心理揭露的很彻底，不过陈波觉得这种说辞并不是一个男人不去奋斗的托词。可能每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但是陈波觉得为了自己所爱的人，都要用尽全力去奋斗让自己所爱的人过上最好的生活。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那他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呐？不过陈波立刻从不着边际的想象中回到了这冷冰冰的现实之中，自己还是多想想怎么从这个鬼地方脱身吧，这几天这里的这些什么“老板”、“领导”、“大领导”和自己磨破嘴皮子不过是想让自己觉得有了钱就有了媳妇，有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一切，金钱至上，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陈波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没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根本不需要这些人天天和自己磨嘴皮子。但是在陈波的眼里，金钱不过是一个人成功的附属品罢了，只要一个人优秀，去哪里也都可以挣到钱，而不是天天在这里做一些看起来和挣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况且自己是被逼着在这里待着的，如果有机会，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里能挣到钱，这种不明不白的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挣钱方式。自己在外面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心里踏实。如果自己能出去，就一定要回到原来的公司上班，因为原来的地方有着太多的羁绊，不能就这样被别人强行地斩断……
“怎么样，听的很有感触吧？说实话，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杜峰点了一下手机屏幕，将音乐关掉了，说道。“嗯，这个道理我也懂。”陈波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杜峰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道:“知道就好，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想必你也知道金钱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知道。”陈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了也有几天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挣得是什么钱呐？你课程也已经看了很多天了吧？”杜峰接着说道。陈波想了想，缓缓说道:“嗯，看了有几天了，黑板上说的是中间环节费。”“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中间环节费有多少呐？”杜峰说完，开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水，一边用余光扫视着陈波。“黑板上说的是60%，具体有多少我还没有看出来。”陈波说道。“那你觉得这个黑板上的60%多不多啊？”杜峰笑眯眯地说道。“应该不少吧？我还没看出来有多少。”陈波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胡乱说道。杜峰喝完了水，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嗯，你要是看出来的话就不用考察了。我想我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黑板上的课程也说了，这种新型的卖货方式是两个美国犹太籍的哈佛大学生，一名叫迪维斯，一名叫温尔乐发明的，工厂生产的货物经过这名业务员直接由工厂到消费者手里，省去了全国性总代理、大中小批发商、省市县批发商这些诸多环节，并将这些诸多环节产生的60%的中间环节费以层层奖金的形式奖励给这名业务员，这就是我们在这里挣得什么钱。至于这个钱的多少呐，你是大学生，也知道这个百分比和基数有关系，那帅哥我问你，1块钱的60%是多少啊？”“6毛钱。”陈波回答道。“那10块钱的60%呐？”杜峰接着问道。“6块钱。”陈波说道。“那100块钱的60%呐？”杜峰问道。“60块钱。”陈波说道。“嗯，对，1000块钱就是600块钱，10000块钱就是6000块钱。我们现在干的行业就是从工厂直接进货，然后直接卖给消费者手中，我们挣得就是这个60%，你说多不多？”“嗯，应该很多。”陈波说道。“那我在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拿这个水杯来说。”杜峰拿起桌子上的那个水杯，对陈波说道，“工厂生产这么一个水杯，需要一定的成本，而黑板上的课程也说了，工厂只需回收它生产成本的40%就可大大盈利，而我们挣得是多少？”“60%。”陈波回答道。“聪明，工厂不可能只生产这一个水杯，它会生产成千上万个这样的水杯。工厂挣40%，我们挣60%，那你说能开起工厂的老板他有没有钱？”杜峰问道。“非常有钱。”陈波说道。“对，很有钱是吧，工厂的老板可以开的起工厂，买的起别墅，开的起豪车，包的起小三，而他只赚40%，而我们赚的呐？60%。也就是说，我们挣的比开工厂的老板挣的多的多，我们的盈利可以开一间半工厂，也就是说，我们也可以开的起豪车，买得起别墅，包的起小三。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吃住条件这么差，我们还是心甘情愿待在这里的原因。”“原来是这样。”陈波茫然地说道，虽然陈波觉得杜峰说的这套理论有些道理，但是总觉得理论归理论，人不能总指望着理论去生活吧？而且陈波也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需要卖的东西，也没有看到这些人去卖什么货物，这些人一天天神神秘秘的呆在这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况且要真是卖货的话还需要把人骗到这个地方殴打和非法监禁起来吗？陈波总觉得这里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自己一定要逮着个机会一走了之。
“那你说工厂喜欢用我们这种卖货方式还是传统的那种卖货方式呀？”杜峰笑着说道。“应该是这种吧。”陈波十分不肯定地说道。“肯定是我们这种，我给你说说为什么。张老板，把扑克拿过来。”杜峰吩咐道。张衡打开了背后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副脏兮兮的扑克，走到桌子前面，弯着腰用双手将那副扑克放到了杜峰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感谢！”杜峰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从那副脏兮兮的扑克里抽出了几张，在桌子上摆出了一个等腰梯形的形状。杜峰指着那个等腰梯形，对陈波说道:“帅哥，我和你找说说传统的卖货方式，仔细看这里啊。”杜峰指了指桌子上的扑克，继续说道:“工厂生产好的货物，要先卖给全国性总代理，工厂肯定不会按原价卖吧？它肯定会在货物成本原价的基础上加上一定的价钱，因为黑板上也说了，‘砍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是无人问的。’所以工厂销售给全国性总代理就要加价，以此类推，别的也是一样。全国性总代理到省市县批发商也要加价，省市县批发商再到零售商也是一样，就这样货物在传递过程中以层层加价的形式销售，你看着是不是很眼熟啊？这叫什么呐？”“不知道。”陈波茫然地说道。杜峰顿了顿，笑着说道:“这就叫做传销。”“这怎么叫做传销呐？这不就是外面的那种很正常的卖货方式嘛？”陈波急忙说道。“这就叫做传销，而我们这里做的是直销。那个传销你觉得它正常因为它已经在我国上下运行了5000多年了，而且它也给国家带来税收，而今天这个行业你觉得国家支持不支持呐？”杜峰笑着说道。“应该不支持吧，外面尽是说打击传销的新闻。”陈波说道。“一看你就没有好好看黑板，黑板上怎么说的？黑板上是不是这么说的？我公司自98年以来以累计递增的形式向国家缴纳高达13亿之多的税收，这还不包括各项爱心福利捐款10.6亿元。我公司每名老员工工资在2000元以上时公司都会为你代扣代缴百分之二十的个人所得税，这是公司代扣代缴的，是你想逃也逃不掉的。这几条说明什么啊，说明我们在这里干行业，国家是支持的。如果国家不支持，你觉得国家会让我们缴税吗？你有没有听说过贩毒的向国家缴税的？”杜峰笑着说道。陈波现在有些糊涂了，他觉得似乎杜峰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于是陈波疑惑地说道:“应该没有吧，贩毒是犯罪的。”“嗯，确实。我们给国家带来这么多财富，所以国家是支持我们的。这是工厂喜欢和我们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工厂和我们合作不会有货物积压，也不会有假货的产生，我先和你说说为啥工厂和我们合作没有货物的积压。”杜峰似乎有点儿口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按照以前货物的销售的方式，按层层加价的方式销售，有时候各个经销商会因为资金短缺的问题，会像上一层赊上货物，等卖了货物再付钱。上一层也有可能出现这个问题，于是就这样一层拖欠一层，就产生了这个三角债。有了三角债，工厂也不会傻到再将货物销售出去了，于是就将货物囤积在仓库，于是就有了一个货物的积压。而我们这种卖货方式呐，是先见钱后置货的卖货方式，也就是说有一份货款一份货物，有十份货款生产十份货物。这就没有了货物的积压问题了。所以这是工厂愿意和我们合作的第二个原因。至于第三个呐。”杜峰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继续说道:“假货，你觉得工厂会不会生产假货啊？”“会吧？工厂不生产假货，那是哪里生产的呐？”陈波疑惑地问道。“你觉得工厂会生产假货来砸掉自己的招牌吗？”杜峰说道。“不会。”陈波说道。“嗯，是的，工厂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那是哪个环节生产的呐？是那些零售商吗？”杜峰问道。“不是啊，如果零售商可以生产假货，那他就不至于做零售商了。”陈波回答道。“聪明，不愧是大学生。就是这个原因，零售商一年才挣几个钱啊？他哪有能力生产假货呀。所以，能生产假货的只有这两个环节。”说着，杜峰指了指摆在桌面最中间的两张扑克，他继续说道:“就是这些全国性总代理、大中小批发商嫌这层层拔毛利润不够，还在地下私开黑工厂，以牟取更大的暴利。那你觉得我们这种卖货方式有没有假货产生呐？”“没有吧？”陈波一脸茫然地说道。“对，是没有。一，工厂不会生产假货，没有必要。二，黑板上也说过，业务员就是今天在坐的每一位，你觉得你们有能力生产假货吗？”杜峰笑眯眯地说道。“没有能力。”陈波说道。“所以和我们合作不会有假货的产生，这会保住工厂的招牌从而让工厂挣更多的钱。你说工厂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杜峰说道。“愿意和我们合作。”陈波顺从地回答道。
“这里挣的什么钱你也知道了，能挣多少钱你也知道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行业的名声搞得这么臭啊？”杜峰看着陈波说道。“不知道。”陈波说道。“那我来和你说说吧，这个行业最初是由国家领导人从国外引进来的，因为这个行业当时在国外给外国带来了相当大的经济收入，在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国家的国家领导人就从国外将这个行业引进来了，由于当时只引进了行业没有引进行业的做法，所以这个行业就在97年到98年被做歪做乱了，当时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案件，就是你在外面听说的，绑架勒索，拿钱取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关黑屋子，不给饭吃。当时由于这个行业被做歪做乱了，导致了许多流血事件的发生，所以国家在98年将这个行业，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给一刀封杀了。当时被封杀的还有另一个行业，那就是法轮功。”杜峰谈了一口气，就好像他经历过那段历史一样。杜峰顿了顿，接着对陈波说道:“当时国家领导人就纳闷了，为什么这个行业在国外运行的好好的，在我国就运行不下去。后来国家领导人到新加坡去考察，花巨资将这个行业的做法买了进来，当时国家让商学院的杨谦教授将这个行业推广。这个杨谦教授派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三名大弟子背着黑板到东北讲课，由于这个行业刚刚被国家封杀，没过多长时间这几个人又来讲课，所以当地百姓就十分不理解，就用臭鸡蛋、烂白菜将这几个大学生赶跑了。这三个大学生一堂课也没有讲下来，于是这三个大学生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给杨谦教授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个“骗”字。杨谦教授不敢自己做决定，于是就请示中央，当时中央就说了一句，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于是国家就默许我们用这个骗将人邀约到这里进行一对一讲解。国家用这种方式才将这个行业保留了下来，并且延续至今。”“哦，原来是这样？”陈波半信半疑的说道。杜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屏幕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是不今天给你讲的令你豁然开朗啊？”“嗯嗯，我好像有点儿懂了。”陈波说道，他现在已经被这些人整的云里雾里了。“嗯，今天给你讲的听懂了就好，那你觉得你能不能挣到这笔钱啊？”杜峰笑着对陈波说道。“我不知道。”陈波很茫然地回答道。“这就是你接下来需要看的，看看这里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每个人百分之百、百分之二百挣得到这笔钱。等你看清楚看明白了，你也就考察的差不多了。”杜峰微笑着说道。“嗯，我一定好好考察！”听到了自己可以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自己也就距离离开这里的日期越来越近了，陈波开心地回答道。“嗯，那就好，我也希望你早早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你还有没有不明白的，还有没有想问我的？”杜峰将桌子上的手机收了起来，说道。“没有了，没有了。”陈波微笑着回答道，想到自己快要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陈波显得很开心。“嗯，那我走了啊，等我有机会再来看你。”杜峰站了起来，走到陈波面前，拍了拍陈波的肩膀，笑着说道:“多用点儿心！”杜峰说完，走了出去。杜峰打开了房门，似乎也给陈波打开了一扇希望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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