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然在旁边看着,听着,心里叹息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他的判断是老太婆应该赔钱,因为“占道经营”这种事情不是理由,是小男孩主动踢碎花瓶,而不是被动因素。
在众人的劝说下,中年男人松开了小男孩的胳膊,老太婆也从包里掏钱,她掏出一元钱,再掏出几张角币,估计有一元几角,扔在地上,然后拉着小男孩就要走,那几张可怜的钱币散落在地上,令人触目惊心。
中年男人一看,又跑上前去把小男孩胳膊拉住。
“你自己数一数,有多少钱,再说你这个钱扔在地上,不是赔我的。今天你不赔钱,我不会让你们走。”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于是刚才的一幕又出现了,老太婆过来拽着小男孩的另一只胳膊,和中年男人拉扯着,一会说中年男人“占道经营”,一会又高喊“抢人了”,小男孩仍然泪流满面地哭着。
徐畅然在旁边看着事态的发展,既想知道结局,又不想看下去。即便是很小的事情,也不能用理性和宽容的态度解决,非得拉扯一阵,最后也许得动用权力来处理。尤其是老太婆用“占道经营”这种说法来为自己撑腰,实在匪夷所思。
没心思看到结局了,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徐畅然跳上去,回家了。
回到家,谢新芳又做了一大桌菜,吃饭时徐达国闷声不响,他今天没有喝酒,因为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喝酒,谢新芳虽然没有明说,但脸上的表情显示有意见,所以徐达国今天忍住了。
“畅然,通知书来了后,给你们班主任送点什么东西?”谢新芳喜滋滋地问道。
徐畅然呆了半天,嘴里蹦出两个字:“不送。”
“为什么,你们班主任对你不错吧。”谢新芳认为,徐畅然能从30多名前进到第二名,并考出如此成绩,班主任肯定功不可没。
“是不错,但是我不想送。”徐畅然不想按照华国社会的一些游戏规则来做事,现在他只想创造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好意思送是不是?我去送嘛,你只要跟着就行,你们庄老师喝酒不,送两瓶剑南陈?”谢新芳说道。
“要送酒可以,我那两瓶剑南陈你拿去,再买两瓶全欣大曲回来。”徐达国插嘴道。
“不喝酒。”其实,徐畅然并不知道庄老师是否喝酒。
“要不,就到世纪商场买点西洋参?那个用得着,也比较有面子。”谢新芳仍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现在家里经济宽裕了,她提出的礼物也上了档次。
“真的不用送。通知书来了,如果上面写的是燕京大学,就是送给他的最好礼物。”徐畅然说道。如果今年刘雪竹和徐畅然两个都考入燕京大学,那么庄宏文的职业生涯就算达到顶峰了。
不过谢新芳这番话,倒是提醒徐畅然,要去买一本《十字星人》,在扉页上写几句鼓励的话,送给庄宏文的女儿。
“畅然,那你的意思还是办谢师宴?我的意思送礼物对老师来说实惠些,办谢师宴俗气。”谢新芳说道。徐畅然承认,谢新芳作为老师,对送礼物和办谢师宴之间的差别还是分得清楚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不送东西,也不办谢师宴。”徐畅然平静地说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和华国的世俗生活拉开一定距离,倾听内心呼唤,不参与这类社会游戏,即使因此有损失也不在乎。
“东西不送,谢师宴你也不办,那你怎么想的?”谢新芳皱着眉头问道。
不行,谢新芳这里还得搞定,于是徐畅然讲了给庄宏文的两个签名本,以及即将要给的《十字星人》签名本,指出这个才是庄宏文点名要的东西。谢新芳这才没有言语了。
晚上9点,手机响了,看见号码,徐畅然心里的感觉。就像在烈日下站着晒了两个小时,然后进屋坐着喝了一碗冰镇银耳一样。
电话是蓉打来的,蓉问了徐畅然的考试成绩,表示了祝贺,然后,她用平静中包含着兴奋的语调问道:
“畅然,有时间去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