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青年医生的话音从激烈变成了安静,他突然俯下身轻轻说了三个字:“诗梦语。”
“什么意思!?”杨涛猛地一惊,他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青年医生:“你说诗梦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或许并没有死,去我那吧。街道的尽头,黑色的车,副驾驶没有上锁。”青年医生的话音变得平静起来,他慢慢地拿开了杨涛抓住他衣服的手,连忙退后朝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杨涛紧紧地盯着那个黑色披风的背影,那带着帽子的影子与他在沈家那几日看到的白大褂的形象千差万别。只是,他并没有思索很久就抬起了脚步。
毕竟,对于一个生命就只剩下一天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是值得恐惧与害怕的。更何况,这一声口中关于诗梦语的消息,他也没有任何的选择。
杨涛路过那家便利店的时候,里面的老板娘刚好出来,她突然紧紧地将手中白色的塑料袋塞入了包中,整个人退后二步。
透过白色的塑料,杨涛看到了里面一张张红灿灿的钞票,他一笑,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天以来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那一沓沓的钞票。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不是为了金钱呢?所有人都只会嫌弃钱多,不会嫌弃钱少,包括当年可谓富甲一方的沈先生。
玻璃门很快被反锁,女人一副小心翼翼地神色望着杨涛,杨涛苦笑,他望着街道上已经路过的三三两两的行人,知道自己的复仇的机会已经结束。
只是,脑海中少女的惨死他却是忘不掉的。
他的心猛地一痛,整个人控制着那股撕心裂肺地疼痛,逼迫着自己一步步朝着街道的另一侧而去。
每走一步,心都仿佛被利器切割了一刀,信誓旦旦的复仇之言,到现在,凝结为了一个个一边刀割一边撒盐的伤疤。
直到进入了副驾座,心如刀割的痛楚才慢慢地转移。杨涛望着坐在车上的青年医生,他依旧带着帽子,但是却不再是黑色,而是蓝色。原本黑色的披风也一样,他整个人黑色的套装依旧换成了彬彬有礼的蓝色。
“坐稳了,所有的事情等我们到了再说。”青年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拉上安全带,那深蓝色西装的袖口从杨涛无比肮脏的衣服上擦过,男人却连眉头也没有皱。
车子很快启动,穿过了喧嚣的都市向着外围而去。在路过一座红色的大桥时,杨涛呆滞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的色彩,他的脸贴着车窗望着那在桥二端高高弓着的红色桥梁。
“这是彩虹桥,中间最高的地方距离有二十多米呢。”男人撇了一眼杨涛,淡淡地帮他解释着。
“彩虹桥?”
“嗯,不同的时间点会有不同的颜色,而且还不止七种,一些小年轻的也称它为许愿桥,深更半夜的时候经常有人想方设法爬到桥的最高处,然后在黎明前许愿,听说很灵。”
许愿?
杨涛轻轻叹了口气,混混欲裂的脑袋慢慢地缩回了座椅上,愿望对于他而言是多么的简单,却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