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喘息，伤痕累累，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抹去那眼神中的倔强。

“因为痛苦的回忆？”

那一刻，他仿佛陷入了这世间无尽的轮回，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伤痛于这一刻将他淹没，得不到喘息。

是啊，若不是痛苦加身，谁会轻言出声；

是啊，若不是无法挽回，谁又会轻言放弃？

他好似在无尽的大海中徘徊，找不到逃生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们？为什么？”妇人跪在地上，痛苦的喊着，她绝望的眼神已然没有了光彩。

而在她的身后却是两个孩子，年龄较大一些的女孩搂着自己年幼的弟弟，狠狠的看着这些人。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男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县长，凭什么去管县委书记的事情？啊？县委书记不就是收了些钱，至于你男人想方设法的通报上级吗？这下好了，状是告了，可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落下吗？县委书记不是还好好的坐在官位吗？所以说你们这种人就是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

“呸，人在做天在看，我男人死得冤，即便我没有这个能力给他申冤，但起码我能够挺着胸脯去找他，告诉他我没有向你们低头，来吧，杀了我，我保证再没有人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至于我那两个孩子，还希望你们能够祸不及家人给留一条活路吧。”

男人不屑的笑了，而他身后的几人更是冷哼不屑。

“你说的也到在理，不过我还是得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不是？希望你你泉下有知，和你那傻瓜男人好好聊聊吧。”

话落，他神情冷漠，带着冷笑将手中的匕首猛然间刺进了妇人的心口，鲜血瞬间迸出。

而那妇人只是静静的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即便那疼痛狠狠的侵袭她，她都没有出声。

便是妇人身后的两个孩子，虽然泪眼婆娑，可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喊出一声。

“呦呵，没有想到两个小兔崽子这么硬骨头，看到这么血腥的事情也不带吭声的啊！”

他嘲讽着，却是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一抹敬佩。

两个孩子虽小，可那眼神却倔强，刚毅。

他撇撇嘴，很是不满。

“老子最不爽你们这种眼神，怎么？看老子不爽？想报仇？就凭你们两个小娃娃能有什么能力。”

而两人也因此，更加怒视他。

“草，让你给老子看，好好给老子看。”

他狠狠的拍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年龄较大的姐姐在那一刻将怀中的弟弟搂的很紧，很紧，用自己的后背承受着男人疯狂的攻击。

“姐姐。”

男孩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可旋即就被女孩的眼神瞪了回去，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她的嘴角渐渐有鲜血溢出，可她却任然带着笑容，和她的母亲一样，有不甘，也有释然。

她看着弟弟，眼神温柔，可终究还是面露不舍。

“弟弟，好好的活下去，你需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是没有好报的，你要记住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要为我们报仇，你知道了吗？“

她声音轻柔，可在此刻却是那般冷酷。

男孩紧咬嘴唇，双拳紧握，将残留在脸颊的泪水狠狠抹干。

“我记下了，终有一天，我会将这个社会改变，我会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全部死光。”

那一刻，不到十岁的他显得那样冷漠，那双眼睛仿佛来自地狱。

听到弟弟的心声，看到他的决心，她终于哭了出来，那哭声凄惨，那笑容绝望。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姐姐会一直守着你，一直一直守着你。”

她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更是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而不停打着她的男人也似乎来了兴致。

“来，哥几个，给我狠狠的揍，看着小妮子能给老子撑到什么时候，妈的，再给老子用那种眼神看我，小兔崽子。”

他身旁的男人在得到命令之后，更是毫不留手。

她无奈，更无助。

呼吸渐渐微弱，便是视线也变得模糊。

可她的双臂却依旧死死的搂着年幼的弟弟不曾松开。

少年虽然倔强，可心中的压抑又可想而知，而原本拼死护着自己的姐姐此刻双臂也无力耷拉下来，便是身子也倒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即便他再不懂，也知道姐姐再也没有了。

他颤抖，因为害怕，因为愤怒，因为无能为力。

母亲的眼神，姐姐的眼神在那时候死死的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呼吸越发急湊，终究再无法压制。

“啊…”

他怒吼，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