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边的肇可可被我惊醒,惶恐地按住我胡乱扑腾的手臂,惊声叫着我的名字……许久,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个荒唐而怪诞的噩梦。
“CoCo,林裳呢?”我意识到肇可可所说林裳会在我康复时来看我,只是在敷衍意识模糊的我。
肇可可揉揉惺忪的睡眼,做噤声道:“嘘,别惊扰了别的病人!”
“林裳呢?”
“我们都联系不上她,她的提包和手机在车里……”肇可可解释道,“不过你别激动,林裳公司的一个叫做穆雪的曾经打过电话给你。”
“穆雪?她说了什么?”
“她替林裳转告你说,林裳她……”
“她怎么样?快说!”
“你情绪这么激动,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听话暴躁起来……”
“不会的!你快说。”
“林裳她,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我揣摩着这个词汇的复杂含义,“离开?她离开,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我都不知道,穆雪没有告诉我。”
我突然翻身坐起,手下意识地四处乱摸:“我的手机呢!”
肇可可扶住我的肩膀急道:“陆鸣!你答应我不暴躁的!刚从黄泉路上调头、捡了条命回来,你再折腾……我很怕的!”
因动作幅度过大,一阵阵血流掀动脉博的声音汩汩作响,涨得我头脑一阵昏沉。我撑着床沿调整了许久的呼吸,终于缓过神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想打个电话给穆雪。”
“几点了?凌晨四点你给人家打什么电话,听我的,睡了!”
我怀揣着忧心烈烈的思绪仰头躺倒,却如何有半点想要睡觉的欲望。隔了半晌问肇可可道:“我这是在哪间医院?”
“就近的医院,怎么了?嫌条件不好啊你!”肇可可重新坐回椅中,盖了一个薄薄的毯子道:“听话,睡了!”
“他们几个呢?”
“你就作吧陆鸣,魏航和吴景泉要搞乐队,郭芓荞要开舞蹈班,谁像你一样,闲的没事做了瞎折腾自己!”
“不瞎折腾,怎么能对得起我这‘情痴’的头衔呢?”我无奈叹声气,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很快睁眼又问:“椅子里坐着不难受吗?”
“废话!要不咱俩换换!”肇可可摧眉瞪眼。
我拱起身子让出半个床位,拍拍床铺的边缘道:“来吧,给你腾个位置!”
肇可可一阵无语道:“你到底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呢?”
“我不是看你挺辛苦,让你好好睡会么?”
“万一林裳明早来看你,瞧见咱俩同床共枕,她是个啥心情?”肇可可挂着笑意道,“再说,就算你不在乎你林大小姐的想法,我还得顾忌魏航的情绪呢。”
“呦,你俩和好了?”
肇可可十分无奈,在我腿上狠拍一掌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
我这副活生生被自己作废了的皮囊,终于无法再承载自己天花乱坠的思绪了,我沉沉地闭眼入睡,可林裳的影子却像迷雾一般笼罩在我的梦境里,让我无法挣脱。我无法破解梦里,“月光之城”和她的关联。我只觉得,也许林裳的暂时离开,对我对她,对我们的感情而言,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
清晨时分,我接到了周虎的电话,他镇定而低沉地说道:“我这里都准备妥当了,周六一早,我带着队伍出发,赵议新那边,就拜托你安排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