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到范玮琪的《最重要的决定》时,林裳忽而娇羞地笑了,她眼眸弯弯地说道:“可不可以不要唱这么肉麻的歌啊,我……我的方向盘都握不紧了……”
我笑着回应:“就是要你肉麻!”
“陆鸣,我可以点一支歌来听吗?”
“当然,”我信手弹了一段花哨的华彩,道,“你知道吗?为什么曾经我和魏航的乐队里,他一定要做主唱呢?”
“因为他有一副颗粒感极强的木质嗓?”
“Nope!”
“那为什么啊?”
“因为他的吉他没有我弹得好!所以只有我来做旋律吉他手,他去做主唱咯。”
“呸!你的吉他还是跟他学的呢……”林裳对我不屑,顿了顿,她忽而有些忧伤地说:“陆鸣,可以弹唱一首高旗的《绿草如茵》吗?”
“《绿草如茵》?是纪念张炬的那盘专辑,《礼物》里的歌?”
“嗯,是的,我现在很想听。”
我心里先是将这首很少弹奏的曲子翻覆了几遍,回忆起所有的和弦,问林裳:“准备好了吗?”
林裳轻轻点头。
我拨动琴弦,这把林裳送我的吉他轻轻松松地就将我带进了另一种心情的世界……我轻轻唱道:“你可相信在那个时间里~人们心中再没有回忆~从风里传来你的消息~那是童年清脆的哨音~寂寞里有多少秘密~承受又是多么不易~在梦里总有一点迟疑~是否天堂的美丽已凋零~你的眼睛仿佛在告诉我~这里可以通向天明……越过山越过蓝的海~那里绿草如茵~穿过风随你的牵引~感受幸福美丽~你能否听见~你能否看见~用你的慧眼……越过山越过蓝的海~那里绿草如茵~穿过风随你的牵引~感受幸福美丽~你能否听见~你能否看见~用你的慧眼~Ha……”
歌曲末尾,我略略改了曲路,用一段别致又难度极大的Solo,将曲意引向了最高潮。
这段Solo,是当年少年轻狂之时,我编来哄美女诳小妹的,每每魏航的歌曲唱到极致,我立时变身成为Beyond里的黄贯中,接入这段别有动机的编曲……遥想那时,魏航缓缓退出射光灯,将我推向舞台的最前沿。那些在残缺酒吧里卖疯买醉的善男信女,立刻爆发出海啸般的呼喊,其中,以年轻女孩一浪又一浪的尖叫,特为尤甚。
魏航后来管这支Solo,叫做“寂寞的春药”……
此刻,坐在副驾驶的我,在琴声的包裹中渐渐沉迷,我的眼睛迷离地轻轻闭了起来,眼球上翻快速跃动,像一个高烧抽搐的病人……
这把琴的声场,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虽然它的声音难以比拟,它的琴身抚摸起来,感觉却竟像是个春意荡漾的美女,那吹弹可破的凝脂胜雪的肌肤……
大切诺基猛然左右摇晃,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的身体急往前冲,吉他不知撞到了哪里,发出“咚”的一声响亮!我猛然从幻觉中惊觉,看向林裳,她仍身陷惊惧中未曾逃脱。而大切诺基风挡正前方,一片巨大的车影极速接近!
我急抓住林裳控制不住的方向盘,在追尾一辆巨型重卡的最后一秒,堪堪躲过……
林裳确实吓坏了,闷声许久,终于尖叫了一声,颤声问我:“陆鸣……陆鸣,我……我刚才怎么了?”
一阵后怕袭来,许久无法消退,我擦擦额头的冷汗,道:“你休息一下,换我来开吧。”
……
休息区里,我和林裳下车。她抱着喵妹儿安抚,我却先是检查了一遍吉他,那咚的一声,真正令我心惊肉跳!
好在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琴身受伤的痕迹,我长舒口气,絮絮念叨着:“万幸……万幸啊!”
林裳站在我的身边,惊魂未定的我下意识地抬眼,目光却定格在了她那两条比例完美到了极限的大长腿……今晚的她,为了游玩方便,穿了一套青春无敌的露脐T恤和牛仔短裤,脚下踩着一对清新范的小拖鞋。此时的她,在休息区橙黄闪耀的灯光下,性感得有点令人不敢直视……
林裳阅读了一阵我的神色,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俏皮问道:“弹那段曲子……坏家伙,你是故意的吧?”
“没……没有啦!”
……
换我开车,林裳吹起她的口琴,曲目竟然还是高旗的《绿草如茵》……在她的改编下,曲子又呈现出一种淡泊的感觉,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弱水三千,只取一捧……
林裳吹完曲子,淡淡地说道:“寂寞里有多少秘密,承受又是多么不易,在梦里总有一点迟疑,是否天堂的美丽已凋零……这是多么美的歌词啊……”
两小时很快度过,抵达峨眉山镇时,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街头的旅店宾馆,早已全满。像是流浪街头般,我和林裳开车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子,终于根据导航,在一个不易发觉的小角落里找到了一家七天酒店。
然而开门说明来意,睡眼惺忪的服务员揉揉眼睛说:“你们真够幸运,就剩下最后一个大床房了。”
“哈?大床……那个房……”我嗫嚅道。
服务员瞅瞅我和林裳,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那个,开房!”
上行的电梯里,我吹着口哨假装心无旁骛,林裳却用她的小凉拖狠狠踩了我一脚,拿着唯一的房卡在我的眼前晃了又晃,坏笑着瞪着我说:“坏家伙,这也是你故意的吧?”
“没……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