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委屈地强颜笑了笑,看了看那些飘荡着的笑脸说:“你明天就回去吧,回去了好好上班,别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踏实一点,靠谱一点……我在覃芸这里挺好的,不必担心,就让我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吧……”
“我想留下再陪你几天嘛……”
向梦伸手,将压着气球们的石头挪开。气球便摇摇晃晃地、彼此争先恐后地离地而去,渐飞渐高,渐飞渐远,飞到了海鸥盘旋飞舞的高空中……
“你不喜欢这些气球啦?”我问。
“我喜欢……我很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向梦有些过分强调地说明她喜欢,她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说,“让它们飞嘛,一个充满了氢气的气球,就像一只丰满了羽翼的雏鹰,飞,才是它的宿命。让它们飞嘛,这些笑脸就是我的笑脸,说不定,它们飞得足够高,明天你回成都的路上,它们还可以一直看着你、对你微笑呢……”
……
结束一天的游玩,回到覃芸家里,两个女孩洗过了澡,钻进了屋子里说开了悄悄话,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看夕阳的余晖渐渐消退,看皎白的月色渐渐撒上窗台,我就这么痴痴躺了几个小时……直到我想起,我还可以给“遍体鳞伤”发个视频请求……
没料到仅仅几秒钟她便接通了视频。
她依然躺在我的被窝里,只是今天的她,气色看上去不那么好。
她无精打采地问我:“干嘛?”
“吃晚饭没有?是不是又吃的零食?”
“没……吃的饭……”
“吃的是什么饭?”
林裳把视频对准了床头柜上摆着的吃完了的泡面盒,我生气道:“不是让你做饭吃的吗?怎么吃起了泡面!吃泡面,还不如啃鸡腿吃饼干呢!”
林裳虚弱地答道:“泡面是热的嘛……今天不敢吃凉的……”
“大姨妈来啦?”
林裳皱眉,从枕边拿起温度计,凑近了手机屏幕,说:“看得清吗?”
水银柱似乎在39°的位置上,我惊道:“是不是39度?”
“嗯啊,感冒啦……”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昨晚我把一桌子吃的打翻的时候,好像把果汁洒在床单上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嘛……”
我心里一阵绞痛,但也有些因她这么大人了不会照顾自己而有些生她气,有些凶狠地问:“谁叫你乱发脾气!你……看过医生没有?吃退烧药了没有?”
“没……没力气,起不来……”
“死丫头!你在家等着!”
我挂断了视频,想了一圈,给肇可可打了个电话,这么晚了,也只有找她和魏航这对夜猫子,只是魏航想必在演唱,打电话给他他也接不到。
嘈杂乐器背景音中,肇可可大声喊道:“三儿!找姐姐啥事?”
“别姐姐自居行吗?你才多大点小丫头片子!”
“呸!魏航是你哥!我是你大嫂!就算我比你小二十岁三十岁,我还是你大嫂!我没让你叫大嫂,让你叫姐姐是便宜你了,你还敢跟我叫板?”
“行了行了,姐姐,麻烦你姐姐!帮我个忙!”
“这还差不多,说!”
我说了林裳生病,肇可可急道:“把你家坐标和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
“魏航表演结束了吗?”
“你管他干嘛?”
“让他唱完了陪你一起去,我家那里很偏僻的,不安全!”
“少罗嗦!坐标!”肇可可撂了电话。
我呆坐了一会,又觉麻烦肇可可有些不妥,但此时也不是客套的时候,我即刻给肇可可发了坐标和地址。
放下手机,我立时站了起来,不安地踱步,来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压制紧张的情绪,抬头看那月,今晚的成都,月也这么照着林裳吗?但愿她没事,发烧可别烧坏了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