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管我?管好你的文惜就好啦……你不管她,她又喝醉了被别的男人欺负怎么办?”
我啪嗒点燃一支烟,烦恼却和烟雾交织在一起,被我吸得更深,溶解在血液和灵魂里,最终化为叹出的气:“我不知道……”
“是么……”林裳默然直视前方,淡淡说道,“你们,只是一对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
我本能地想辩驳,却无法措辞,是啊,我这些日子来折腾得,不正是个长不大的男孩么,而文惜做的事,也未见得有多成熟。
林裳转身看我,表情像一个看着做错了事的小男孩的大姐姐,叹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啦,过去就好啦……”
“你呢?你的‘故事’,都过去了吗?”
林裳避而不答,伸出两只手指,说:“给我烟!”
我伺候她抽上烟,问她:“林裳,你好好回答我,你还想自杀吗?”
“不知道,看心情……”
“那你现在心情好吗?”
“很糟糕……你呢?你的心情好吗?”
我苦笑,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我还有什么心情可言,苦笑道:“比你更糟糕……”
“我更糟糕!”
我一阵无语:“这有什么好争的?”
“反正我更糟糕……我饿了!自助餐吃的多,可是反而吃不饱……带我去吃‘曾记’!”
“又吃‘曾记’?垃圾食物你不怕吃胖了?”
“要死的人了,还管******胖不胖!”
“死也要死得好看些嘛。”
林裳拳打脚踢,骂道:“打死你!竟敢说我不好看!”
……
“曾记”店里,点的烧烤刚刚吃了一半,口袋里一阵震动,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这个凌晨两点的来电,让我还没有看到来电号码,心中就已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紧张,仿佛感觉到了坏事发生之前的征兆……
我以为是关于文惜的,然而不是,是妈妈打来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妈妈”二字,我这才意识到,我似乎许久都没有跟家里通过电话了……还来不及惭愧,一种担心迅速占据了我的内心,是什么事会让妈妈在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
“妈妈?怎么了?”
“鸣鸣……”妈妈只叫了一句我的小名,便已泣不成声,几次忍住哭泣想说话,却又几度呜咽梗塞。
我紧张地从座位上不自觉地站起:“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和我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一种种可能发生的坏事在脑子里打转,心跳迅速加快,紧张万分!
“鸣鸣……你爸爸他……他生病了,你……你能不能回家来啊……”
“爸他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的问题?”
“嗯……你爸心脏病加重了,这次检查的结果……很不好……”
我眼前一黑,几欲昏厥,勉强扶着桌子坐回座位,眼前冒了好一阵子金星,说:“爸现在在哪?”
“在兰炭医院……你爸刚从急救室出来,医生建议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我现在和你爸单位同事商量着,把他往兰州转……鸣鸣,你能尽快来兰州吗……我怕,怕你爸不行了……”
我被这陡然发生的变故激出眼泪,颤声说:“妈……我现在就去兰州!现在就去!”
……
尽管我已经近乎崩溃,但仍然在电话中给了妈妈些许的安慰,并告诉她我将尽快赶赴兰州,挂断电话,我颤抖的手指已然无法拿捏住手机……
林裳急切问我:“陆鸣,你爸爸生病了?”
我慌乱说道:“我要去兰州,现在就得走。”说着,打开手机APP,订下了早晨七点的飞机,此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5个小时。输入身份证号码时,我尽管脑子一片混乱,但还是对林裳说:“林裳,我家里有急事,我得尽快回家,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我现在很乱,没办法照顾你了。”
林裳急忙点头说:“我没问题的……你别慌啊陆鸣,镇定点,你是你们家的男人!是家里的主心骨,你不能乱了心智!”
我看着给了我很多鼓励和安慰的林裳的眼睛,说:“我知道的。”
离开烧烤店,林裳急匆匆地在路边帮我打车,将我塞进出租车里,自己却没有和我一同上车。
我问她:“你要去哪里?”
林裳摇摇头说:“就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出租车开出一段距离,我焦躁地看向车窗外,视野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扭曲,并变幻了色调。不经意间,我从后视镜中看见了独立路边、距离我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的林裳,忽然心里一揪,莫名变得更加焦虑。
内心中有种声音喊道: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我扭头对司机说:“师傅,掉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