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力把向梦的手臂推开,从文惜桌上取了一张便笺纸,又抽出一支笔,龙飞凤舞地写下:辞职报告,老子不干了,陆鸣,即日。
文惜看清了便笺上的字迹,陡然变色,她咬着嘴唇迅速抽出抽屉,取出人事部的公章,高举起,极用力地狠狠砸向便笺纸。
一声闷响,接着却是向梦的惨呼。
这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向梦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挡在了便笺纸上,文惜重落下的公章,便砸在了她的手指上。
文惜惊讶地从椅子中跳起,手中的公章落在地上。
“姐!”我急忙拉过向梦的手,她右手的两根手指印上了印泥的红色,砸上了印章的字迹,而且迅速肿胀起来,她倒吸着凉气,两颗眼泪刷地掉了出来。
“向部长,我……”文惜万料不到她那集中全部愤怒的一戳,盖中的却是向梦的手。
“姐,快点跟我去医院!”
向梦却坚持从我的手中抽出了她受伤的手,对文惜正色说道:“文部长,你不能开除陆鸣!”然后用受伤的手重新拿起那张便笺纸,将它放进了碎纸机。
……
我不顾向梦的反对,硬是拉着她来到停车场,坐进了她的科鲁兹,我要带她去医院。文惜紧跟着我和向梦的脚步钻进车子后排座位,我冲她吼道:“你来干嘛!”
“我和你们去医院!”
我不耐地打断了她:“走开!不用你管!”
我驾驶着科鲁兹离开地下停车场,下意识地瞅一眼后视镜,手足无措的文惜呆呆站在原地,身影很快缩小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我把车开得飞快,很是不忿地对向梦吼道:“你疯了吗?你至于吗?你的手不要了吗?”
向梦用左手抚着右手,叹口气说:“陆鸣,姐是不希望你辛辛苦苦积累的三年,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哽咽道:“姐,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不值得啊你知道吗……你也看到了,我这三个月心神不宁,整天又和她免不了因为工作的事情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怎么能静下心来!我真的不想干了!”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公司人事上发生很大的变动,如果……如果这三个月你和以前一样认真工作,你就是咱们部门里最有希望提组长的人选,提了组长后,我再找机会推荐你做副部长……这就是我的计划,可是……可是现如今,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遇,恐怕再等五年,我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来帮助你了。”
世事原本就是这么讽刺,也许文惜能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为她创造一个家庭的愿望也许就不再那么困难了,一切不就充满希望了吗?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像一枚将要坠入海底的金币,从我的指缝中溜走,立刻堕入无边黑暗,再也抓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