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禁尴尬起来。

宁予否认：“那绝对不是我。”

“明明就是阿姨。”安安十分确定的重复：“阿姨还对我笑来着。”

宁予无可奈和，这下事情可真的说不清了，人证物证俱在，他的辩解显然没有任何力量。王毅和秦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已经默认他进入变态状态，很快就要开始大杀四方。

宁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没疯。”

“我也没让你吃药。”王毅尽量缓和地对他说：“我们没有想害你，你看，我兜里不是血清和针管吧？你千万不要激动。”

“我知道你是王毅，我手机里还有你醉酒视频的备份？要不要看看？”

“宁予你已经开始犯病了！”

眼见事情真的说不清了，甘澜只得叹气：“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和你走。”

一早围观过来的几个智障听见王毅的话，都不愿意了：“我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你们从哪带来的，可这几天我们对他们很好吧？他们凭什么怀疑你们俩是那个什么玩意？反正咱们的事用不着他们掺和，他们看不顺眼自己走就是了，我们什么都不怕！”

王毅生气，他明明就是担心这几个智障的安危才想把人带走，智障反而怨他！两边吵了个面红耳赤，甘澜便在其中调解：“我们去把事情弄明白，过一阵还会回来的，你们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看这个小子，长得就不像好人，说话痞里痞气的。我看肯定是地震的时候哪个监狱震塌了，把他放了出来，说不定就是无期徒刑犯或者是死刑待执行，你们跟他走准没好！”

王毅还没说什么重话，就让他们给判了一个顶格量刑，当下不干了：“你说谁从监狱放出来的？你一个六本小学肄业生，看得懂法条吗？看看你自己那张脸，你路过精神病院，热心市民都能把你抓进去，你以前是不是住在精神病院重症隔离区呀？两个月没吃药了吧？”

“我又没违法犯罪，看法条干什么，你肯定是犯的事多了所以才对法律很熟悉。”

王毅这个暴脾气，不比甘澜强一点，瞪着眼睛就想打人了。宁予从后面拉住他，甘澜则横在两个人中间。

她推开左右两边的人：“都给我住手，自己人打什么架，我看你们两个现在才是变态精神病！我们已经决定了，今天就走！”

甘澜心里想，只要把那个小妖精带走，这里的人自然也就安全了，把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人群里，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她清楚地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气氛便沉默下来。宁予抱过安安，一遍一遍询问她昨晚看到的具体情况，孩子清楚地表述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宁予当时的状态，周围物品摆放情况，连最细微的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

经她这样仔仔细细的一讲述，王毅和秦奇疑心更重了。宁予却不辩解，放下孩子叫她自己去玩。他表情上虽然一点没有露怯，心里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惑。

安安的表达太细致了。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没有任何引导的前提下，能够主动的、有条理的回忆起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这太不一般了！王毅和秦奇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孩子描述夜晚场景的时候，无意地使用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顺序，这种存在于成年人潜意识里的空间逻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却需要大量的练习，最快也要在小学二年级左右才能通过反复的课堂练习掌握空间叙述的逻辑。

他从安安稚嫩可爱声音之后，听到的是藏在叙述后掩盖不住的成人思维。宁予毫不怀疑的确定，这段话一定是有人教给她的！那么把自己赶走，谁会获益呢？首当其冲就是那个小妖精，她一定万般想要离开这里继续邪恶的人体实验。

但是在他的严重警告之下，安安绝没有可能接近小妖精。

而且如此冗长细致的话语，教习起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这里面能和安安长时间接触的人，也只有二层的那个老弱病残了，可是他们不该有理由驱逐自己啊？宁予越想越糊涂，但事已至此，他尚且自顾不暇，就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了，只能把自己带来的人处理好。

“王毅，你是说姚朵现在也在南岸吗？”

“她不错，我把她放在一个比较富足的幸存点了。”

“我们可以不可以也带安安和病号一起走？既然是四个人一起来的，无论如何也要四个人一起走，你把他们放在姚朵身边我才放心。”

王毅答应了，他刚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