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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与佳人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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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与佳人相约

2017-03-01 作者: 回首似梦

第66章 与佳人相约

林夕儿点点头说:“生命的质量与长度并无关系,爱情的美丽与结局也不一定相关。芳妮是幸运的,她因为济慈的诗而流芳百世,济慈虽然英年早逝,但无疑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被彼此的温暖着,长达一生。”

“西方谚语说,被上帝宠爱的人短命。”我叹道。同时也想起天才诗人顾城,虽然他是自杀的,他也是短命的。

她伤感地说:“我一直很困惑,他们能写出那么美丽动人的诗歌,为什么他们自己却要残酷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故作高深地说:“这就是诗人!”

不过,在这个社会,还爱好诗歌的女孩的确少之又少了,西方古话说,女人,诗和政治并称为三大形而上学。在物欲横流的俗世社会,依然读诗的女人的确是稀罕物!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爱好诗情画意,但也只是爱好而已,正如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真爱,却不是每个人为了真爱都甘愿去奉献。

渴望真爱与追求真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见她不说话,我笑道:“那么说,上次舞会上跟你一起去的那个朋友劳拉的名字也出自诗歌吗?”

林夕儿唇角弯了起来,调皮地眨眨眼睛说:“是我帮她取的。出处你一定也懂的。”

“出自彼特拉克的爱情组诗吧?”我看着她笑道,“按你的逻辑,那么,劳拉因为比特拉克的情诗而流芳百世了。”

彼特拉克是意大利抒情诗人,和但丁、薄伽秋,并列为文艺复兴时期三颗巨星。相传1327年,诗人在教堂里遇到一位名叫劳拉的女子,一见倾心。他以写给劳拉的爱情组诗闻名于世。

她说:“我很羡慕芳妮和劳拉,她们都被两个深情的男人热烈地爱着。”

特拉克的抒情诗被称为“温柔的新体”,他的诗韵味隽永,善于借景抒情,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地。

我随意念诵了几句比特拉克的诗句:

“我象往常一样在悲思中写作,

鸟儿的轻诉和树叶的微语

在我耳边缭绕,

一条小河,傍依着两岸鲜花

在和风细浪中畅怀欢笑……”

“很美。”林夕儿默默地说。

我道:“是很美,因为诗人的灵魂都是深情、敏感、精神的,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

“又是这句?”她朝我呡呡唇笑说。

我道:“我喜欢这句。有一种痛惜的感觉!”

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这就是我对林夕儿的整体感觉。一袭简约风格的白色连身短裙,走在碧绿的草地上,走在阳光里,这本身就是一首无与伦比的抒情诗。

我顿住脚步,笑看着她说:“你看!你后面有个跟你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去,身子转了一个圈,回头有些迷惑地看着我说:“哪儿?——哪儿呢?”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坏笑,我道:“我不过是想看你在我面前转一圈,想看看你穿裙子在我面前转圈的样子。”

她的目光嗔着我,扬起粉拳佯装锤我说:“讨厌……”

走累了,我们在一块略有坡度的草地上坐下来。

我们并肩坐下,双腿屈曲,双手抱着膝盖,唇角含着笑意,目视远处的青草湖……

我嫌离她太远了,挪着辟谷向她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她转脸看我,微微蹙起细眉,一副又可笑又可气的模样。

“干吗呢?”她说。

“想保护你。”我笑。

“贫嘴!”她说。

“我就喜欢跟你贫嘴!”我舔着脸笑道。

“为什么?你那么想欺负我?”她说。

“怎么说话呢,”我故作严肃道,“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

她俏皮一笑说:“那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在欺负我呢!”

“有吗?”我作无辜状。

“你心里明白。”她说。

“没错,我心里很明白,”我看着她笑,“我很喜欢呆在你的身边,或者你待在我的身边。”

她的面颊再次红了,收回目光,向远处眺望,青草湖面波光鳞鳞……

我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点点说:“嗯,你问吧。”

“你喜欢济慈的诗还是喜欢济慈的人呢?”

她想了想说:“我喜欢诗人。”

“那你也喜欢我啰?”我笑。

她目光带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是诗人么?”

“心中有诗,就是诗人了。”我笑。

“你……又贫了……”她嗔我说。

我笑:“不过,济慈的诗真地很美。”

她说:“比如那首《BrightStar》。”

我极目远眺,用抑扬顿挫地语调念诵道:

“我祈求如你般的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只能永恒地睁着眼睛,向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不断望着海涛,那大地的神父,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像面幕,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

见她跟着我轻轻念诵起来,我把声量放大了一些,我们一起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

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

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

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

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

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念诵完毕,我们对视着,都笑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首诗有点qing色么?比如诗歌前半截有关大自然的意象,它们都对应着后半截有关人体的句子?”

她笑笑说:“你在考我么?那我可不客气啦?”

我笑:“愿闻夕儿高见?”看她如何评鉴济慈诗歌中的青色想象。

她笑笑说:“其实济慈的肺病经常伴着一种特殊的青色想像,与他的肉体自然紧密相联,一种获得满足之前刹那间被永久延长的激荡不安,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古瓮的雕刻之上,如此他就能获得一种不朽和神圣。而不像叶芝所写的那样,最终“爱恋的欢悦赶走了他的爱恋”,或者就选择直接昏迷地死去,一种极度浪漫主义的想像,把xing爱等同于死亡,由此远离了人世间的一切“疲劳、热病、和焦躁。”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在济慈那首《夜莺颂》里表现得更为突出。布莱克和柯尔律治笔下情yu的危险性,被济慈温暖的人格光辉,转变成了终极的美好愿望,最终济慈的诗歌从《恩底弥翁》的****的乐园出发,历经了种种的探寻,在《灿烂的星》中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很精彩的点评。”她朝我抿唇一笑说,还轻轻为我鼓掌。

我笑:“你的见解也令在下对你刮目相看,我出身中文专业,而你出身营销专业,你对文学有如此深入的见解,的确令我吃惊。”她呡了呡唇说:“其实我从小喜欢读文学作品,只是、只是我爸非常希望我能学营销,所以我才读了财经大学。”

“看来你是个乖乖女呢!”我笑。

“岂能事事都如你所愿呢。”她说。

我点点头,仰身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际的那一片火烧云,仰望着掠过天穹的鸟儿。我不禁又轻轻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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