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说父亲的死的时候,老头全程垂着头,李全注意到,老头有偷偷的抹过泪,想必他对那件事多少是有愧疚的。
然而李全认为,其实这并不能怪老头,打坏那个古董的是老太太,老头只是作为古董的所有权人,执行了应有的权利而已。
至于技术修复,大概是那时候的技术并不能保证古董能够修复的完好无损,因而老头打算以市场的拍卖价让老太太的父亲买下古董。
他没有要求赔偿,李全知道点门路,那个年代的东西,在保存收藏上特别的讲究,所以保养的费用有时候远远超过了它的本身的价值。
因而老头拒绝赔偿也拒绝修复,只是按价买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老太太的父亲最终还是承受不住,选择了跳楼。
事件的起因与结果都不是老头能够决定的,所以,在李全认为,即使老太太要恨要怨谁,也怨不到老头身上。
听完故事,老太太好像也有些累了,靠着老头的肩膀,闭上了眼睛,李全看到她的眼角有浅浅的泪痕。
半小时后,坐在老太太前面的西装男起身去上厕所,回来时候另一个西装男也起身去上厕所。
在西装男回来呢时候,李全看到他胸前鼓鼓的,有点像是手枪撑起衣服的形状。
当即,李全的手偷偷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另一只手附在了红酒瓶上。
他们的枪是怎么躲过安检的李全尚且不得而知,但是他有预感,待会儿一定会死人。因为他闻到了杀手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西装男看了看老头和老太太,随后又看了看李全和唐婉清,最后再将视线撇向了那两个一直高声谈着什么的两人。
由于那两人说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中文,李全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话,但见他们并不是外国人的长相。
而且即使老太太在他们旁边讲那段过往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被吸引,仍然旁若无人的聊天。
有好几次,李全都想提醒他们小声一点,只是一想到他们明明可以小声的说话,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几近吼声的音调讲话呢?
难道他们是为了说给谁听的?
如果是,那又会是谁?
是那两个西装男吗?
很快,李全又否决掉了,不是,因为西装男虽然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们,但是是一种审讯的眼光,不像是拥有同一个目标的合作伙伴的眼神。
也就是说,西装男们和大嗓门男们是两股敌对的势力,而他们都关注着的,就是那两个穿的特别红火的老夫妻。
李全仔细观察他们的脸色,想确认进一步确认三方的立场,就在这时,石田泽律突然站在头等舱门口,冲着里面喊李全的名字。
本来头等舱跟客舱只是隔了一道门,而且隔音效果还算可以,只是石田泽律一个劲的拍隔舱的门,力气也大的惊人,兴许李全再晚几秒钟察觉到,那隔舱的门就要被他拍烂了。
那方六人也听到了声响,皆回头去看,李全把红酒瓶推给唐婉清,给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如果待会儿发生什么,就拿红酒瓶防身。
李全起身走到了隔舱的门边,石田泽律被两个安保人员架着,愣是没有移动过半步。旁边的三名空姐一边安慰着起哄的乘客,一边劝诫石田泽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全按下隔舱的开关,隔舱的门一打开,石田泽律就朝前迈了一步,两名安保人员像挂在他身上了一样,被石田泽律带着朝前移动了一步。
站在隔舱的中间,石田泽律抬起头看着李全,淡淡的说:“换位置,太吵,我要坐这里。”
东方野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听到石田泽律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吵了?不是都各自睡各自的么?而且现在吵的应该是……”
东方野想说要不是石田泽律突然来这么一出,至少有一半多的人还沉浸在空中睡梦中,现在被他这么一闹腾,都开始抱怨起来。
李全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觉得有点像是在无理取闹,脸上有些不悦,说:“你要觉得吵,座位上的收纳盒里有耳机,你可以听歌,看电影,做什么都好,但你别影响别人。”
李全正说着,石田泽律又向里面走了一步,正好与李全来了个亲密的身体接触,只是石田泽律的小个头往李全身上那么一贴,撑死也只到李全的肩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