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当条子,小杂种,小爷今天活活打死你。”范振一边打一边骂,酣畅淋漓。
战斗技巧天渊之别,枪又不在手上,吴心想不到任何办法,强烈的无力感和屈辱感让他浑身颤抖起来,不是痛的,而是气,是恨!恨自己无能。
打的爽了,看着吴心在地上一点点蠕动着,他拔出刀来,冷笑一声:“看看,你可真是个可怜虫,小爷这就送你归西。”
一把揪起吴心的脖领子,范振举刀刺进了吴心心窝,看着他逐渐黯淡的瞳孔,范振一口痰吐在他的身上,不屑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转身欲走,一双冰凉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是吗?”冰冷,仿佛从无底深渊深处传来的声音在范振颈后响起。
“没死?”范振下意识一肘回砸,吴心的热血霎时间喷了他满身。
再次受到重创的吴心眼中两团火焰燃烧着,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吴心一声虎吼,死死扯住范振往楼梯下一滚。两具身体肉缠着肉,仿佛热恋男女在拥吻,只是这一‘吻’,充满了狂怒与杀机。
老式筒子楼的楼道里,烟尘滚滚,吴心范振两人一路滚一路扭打,从四楼滚到了一楼,鲜血洒了一路,前半段都是吴心的血,后半段多是范振的,范振的头狠狠的撞了一下台阶,接下来的事,他就不怎么清楚了。这种贴身纠缠,除了专门练柔术的,大部分战斗技巧全部失效,只剩下泼妇一般厮打,野蛮而原始。
踉跄着站起身子,吴心看着在地上打滚,如野兽般哀嚎的范振,他的一条腿被扭断,白森森的骨碴露在外面,头上开出一道巨大口子,从头顶蔓延到眼角。
吴心同样身受重创,尤其是他胸前的创口,已经不知道洒了多少血,正一丝丝带走他最后的力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吴心抽出范振的刀,双手攥地紧紧的,猛地插下去。
生死关头,范振突然翻了个身,躲过吴心致命的一刀,被疯狂占据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盯着吴心,道:“为什么,我那一刀明明...”
“我的心脏长在右边,换了常人早死透了,但是我...嘿嘿,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惨笑过后,吴心举刀便刺。
“呀!”范振忍着剧痛,断腿用力一扫,吴心应声倒地,而他的腿也彻底撕裂,发出一声惨嚎,险些没晕过去。额头上灰尘和血水混合成泥浆,一道道顺着他脸颊流淌。
拼到现在,两个人都已是强弩之末,比的就是谁更有韧劲,谁更狠!
黑暗,寒冷正在不断袭来,吴心这一倒,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粗重的喘息声正在逐渐逼近,吴心猛眨了几下眼睛,再次能看见光明,只是彩色的世界,变得只有灰白两种颜色。
范振的绰号叫快刀手,他一身功夫有八成都在随身带着的这把短刀上。此刻,他的第一念头不是攻击吴心,而是夺刀,刀在手他才有安全感。
他却不知道,这一次下意识的选择要了他的命。把刀抢回手中,范振隐约闻到了腥气,仿佛看见一头猛虎随风而来,咬住了自己的喉咙,血管被扯碎,热血奔流而出,无边黑暗恐惧占据了一切,他脑海中最后存在的画面就是十七岁那年在金黄的麦子地,向初恋大声喊出的那句话,混不好小爷就不回来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意识凝固在这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死!死!死!”吴心双目已经充血了,疯狂的撕咬着范振的喉咙,抛弃文明的外衣,此刻的吴心,如同披着兽皮的原始人,基因深处象征着野性与蛮荒的记忆完全觉醒。
他此时都不知道范振已经死了,双拳猛砸着,瘦小的身躯仿佛蕴藏了无尽的力气,活生生锤断了范振的肋骨,也同样锤断了比他性命还贵重的一批货。
那是一联玫瑰色的药剂,有六支,范振贴身藏好的,此刻都被砸碎了,全都洒在血洼里。
当疯狂逐渐褪去,黑暗和寒冷再次袭来。吴心扑倒在地,像是被困于岸上的鱼,绝望而无助的开合着嘴巴。
隐约间,他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嘴里逐渐有甜味,吴心立刻贪婪的大口吮吸着。此刻,吴心是毫无意识的,只有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
十分钟后,二楼住着的大妈探头探脑悄悄出来,她早就发现有人一路打到楼下,那声声哀嚎时刻不在折磨她的神经,直到平静了好一会,她才敢出来看看。
循着血迹找到楼下,正看见两具死尸,高亢的尖叫冲入云霄。
远处的楼顶,一袭黑色披风笼罩住玲珑娇躯的红发美女耳朵一动,身体逐渐变得虚幻,在空中闪烁了几下,来到了吴心和范振搏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