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时,顾绮萝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心深锁,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霜雪似的。
花若朝着顾绮萝福了福身子,便转身走出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待花蕊离去了之后,顾绮萝觉着自己的脑袋里面,仿佛被塞进去了一颗爆竹,顷刻之间爆炸了开来,让顾绮萝感觉自己的脑袋混浆浆的,渐渐地,连房间之中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身子一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便都不记得了。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晌午了,当她悠悠地掀开了眼帘之时,映入了双瞳之中,出了花蕊、素狸之外,便是拓跋离琅和凤明玉了。
凤明玉染着千层红蔻丹的手上,紧紧地攥着一条方帕,竖在了自己的领口处,而拓跋离琅一脸的阴沉,好似笼了一层寒霜一般,端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顾绮萝眉心微微一蹙,启唇之时,嗓子眼当中,仿佛像是被塞进了火炭一般,甚是艰难地从嗓子眼当中挤出了一句话来,“我这是怎么了?”
花蕊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声音之后,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从眼眶之中摔落在了地上。
跪在顾绮萝身前端着汤药碗的素狸,眼眶也是红红的,瞧见了顾绮萝醒了过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送回到了自己的心窝之中,素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颤抖地说道:“侧妃,您总算是醒了,您可觉着身子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吗?”
顾绮萝深深地凝了凝眉,苍白似纸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缓缓地伸出了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地说道:“就觉着心头闷得慌……”
顾绮萝的话音未落,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在了胸口之上的手,缓缓地向下滑动,待摸到了自己的腹部之上,顾绮萝心中倏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侧目看向了素狸,声音颤抖地问道:“我的孩儿……”
“萝儿,你放心,我们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你的身子……”
顾绮萝只听清楚了拓跋离琅的前半句话,之后的半句说的是什么,顾绮萝压根就没有听见,她只是觉着,只要自己的孩儿没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不算是大事儿。
这种即将为人母的喜悦,是谁都不能够给顾绮萝,前生,她不曾有过,只是每每在拓跋煜身边的女人们,身怀有孕的时候,都会变得和善些,那个时候的她,就经常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做一个母亲。
可是鹿蹄草真是害人不浅啊,让她前世致死,都没有达成这个心愿。
她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所有的荣宠富贵,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她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和腹中的孩儿,两世的愿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若是,顾绮萝没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拓跋离琅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顾绮萝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好在,烧是退了。”
听闻了拓跋离琅的话,凤明玉一脸紧张的看向了顾绮萝,舒展了眉头,卷起了手中的方帕,轻轻地试了试自己的眼角,好似真的是在为顾绮萝的清醒感到激动。
“顾妹妹,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两日,王爷守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多担心……”
“哼!”
凤明玉的话还没有说完,拓跋离琅倏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凤明玉的话,冷声冷气地说道:“若不是你房中的贱婢,萝儿又怎么会感染风寒。”
说罢,拓跋离琅垂下了眸子,满是关切地望着顾绮萝,拉住了顾绮萝莹白的纤手,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沉吟了半晌,方才情深地说道:“萝儿,你且放心好了,本王已经严惩了那个贱婢,定然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顾绮萝听闻了拓跋离琅的话,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她并不是因为拓跋离琅的话而感动,而是,瞧见了那英俊不凡,玉树临风的男子,为了自己,而变得满面憔悴而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