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双眸紧闭,眉黛紧皱成了一个“川”字,气若游丝地说道:“别走,求你别走……”
虽然,顾绮萝的声音宛如蚊子的嘤咛一般的细弱,可是,拓跋离琅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顾绮萝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霎是好看的笑容,微微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女人,还是有软弱的一面。”
言毕,拓跋离琅俯下了身子,蹲在了顾绮萝的床前,轻轻地抚了抚顾绮萝的额头,想来,一定是那天在法华寺当中房间失了火,没有休息好,随即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这个小女人一颗紧绷的心,没有办法放松下来,才会病倒了。
拓跋离琅忽然有些自责,若不是黄昏的时候,自己在锦绣布庄当中欺负了她,或许,她就不会怒火攻心,导致高烧不退了。
面色一沉,拓跋离琅从顾绮萝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踱步走出顾绮萝的闺房之中,打来了一碰清水,将毛巾蘸湿了之后,回到了顾绮萝的身边,一寸一寸地擦拭着顾绮萝的身子,用最为原是法子,帮着顾绮萝退烧。
可是,顾绮萝身上依旧热度不减,拓跋离琅蹙了蹙眉,若是用内功强行将顾绮萝退烧的话,虽然便面上,顾绮萝会退烧,可是内息之中的邪火还是不能够熄灭,唯有从里到外将顾绮萝的烧退了,她才能够清醒过来。
拓跋离琅沉吟了片刻,将自己身上的墨色锦袍脱了下来,扯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布,在清水之中蘸湿了之后,铺在了顾绮萝的身上,让顾绮萝的身体稍稍的舒坦一些。
紧接着,拓跋离琅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像是国相府这样的大门大户,都有冰窖,每年在寒冬的时候储存一些冰块,到了夏天的时候,好用来乘凉。
拓跋离琅凭借着高深的感知能力,很快的便在国相府之中找寻到了冰窖的所在,当拓跋离琅推开了冰窖的门时,一股寒气袭来,呼吸间,哈气凝结成霜,可拓跋离琅依旧抬步走进了冰窖之中。
片刻之后,拓跋离琅墨眉染霜,长长的睫毛之上,蒙上了一层雪白,因为身上重伤为愈,拓跋离琅并没有用内功来抵抗寒冷,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打起了哆嗦。
一直到,拓跋离琅忍受不住寒冷,便闪身出了冰窖之中,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见顾绮萝的玉背之上的布料,掉落在了地上,他立即走到了顾绮萝的身边,身后轻轻地摸了摸顾绮萝身上的温度,依旧没有丝毫降下来。
拓跋离琅蹙了蹙眉头,直接上了顾绮萝的床,将顾绮萝紧紧地揽入了怀中,用自己冰凉的身体,来给顾绮萝降温。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当拓跋离琅身体上的凉意散去之后,他便会折返冰窖,将自己的身体冻凉,然后,回到顾绮萝的房间之中,用自己的身体来给顾绮萝降温。
一直到,宛如湛蓝色的丝绒布一般的天空,似是被一只大手扯开了一道口子,铺天盖地的光线投射了下来,夜晚变成了白昼之时,顾绮萝身上的灼热,方才退去。
而拓跋离琅的面色却是苍白如纸一般,看着睡的像是一个孩子似的顾绮萝,拓跋离琅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伸手摸了摸顾绮萝的额头,见高烧已退,拓跋离琅才从顾绮萝的床上走了下来,衣裳已经被他撕扯成了破布,拓跋离琅没有衣裳遮掩身体,寻了半晌,顾绮萝的房中也没有适合自己的衣裳,闪身离开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在外府的下人房中,寻了一件粗布麻衣裹身。
像是拓跋离琅这般有洁癖的男子,好在是找了一件新裁制出来的衣裳,如若不然,这可比要了他的性命更加的难受。
须臾,拓跋离琅离开了国相府之中,回到了陌亲王府,然后找来了韩炎,吩咐韩炎备下了马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上了马车朝着国相府而去。
与此同时,顾绮萝幽幽地掀开了眼帘,经过一晚的折磨,脑袋像是灌满了浆糊似的浑浊不堪,用力的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倏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一凉,垂下了眸子一看,自己竟然不着寸缕地躺在了床上。
眸光微挪,竟赫然的发现,在地面上一块一块的墨缎碎不成衣,顿时,顾绮萝的面色一寒,眸光之上杀气尽显。
脑海之中依稀记得,昨儿晚上,自己不知道为何昏倒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睡梦中,好像自己抱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在看着地面上的墨色锦缎,拓跋离琅的容颜,当即浮现在了顾绮萝的面前。
顾绮萝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口中贝齿紧咬,发出了一声声吱吱的声响。
“拓跋离琅你这个混蛋!”
顾绮萝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床榻之上,猛地起身,像是想要吃人一般的怒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