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余五人离开了之后,顾绮萝转过了身子,走到了主位之上,扯了扯裙幅,俯身坐了下来,眉黛浅凝,看向了阿福,道:“锦绣布庄之中,存在了这么多的漏洞,我觉得,阿福和老唐伯说的最为恰当。”
说着,顾绮萝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巧月,吩咐道:“巧月,给老唐伯和阿福赐坐。”
“是。”巧月应了一声,搬了两把椅子,放在了阿福和老唐伯的身后。
随即,两人坐了下来,老唐伯开了口,对顾绮萝说道:“小姐,依您所见,咱们应该如何处理呢?”
顾绮萝抬起了手来,挽起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启唇道:“阿福说的没有错,咱们布庄之中的工人,因为之前拖欠工钱一事,已经对锦绣布庄失去了信心,即便是,锦绣布庄有国相府的支持,但是,不能够让工人们养家糊口,也同样会引起工人的怨气。”
说着,顾绮萝拿起了登记在册的工人名讳,将工人们的信息推到了阿福的身前,“上一次,瞧你阻止工人们闹-事,也算是人心所向,只要你的一句话,工人们都会一呼百应,你按照这上面记录在册的工人们,将长工、短工和临时的工人们,给我分出三个册子来,然后,明儿给我过目,按照他们工作的年限,做过哪些工作,来给工人们长工钱。”
随即,顾绮萝将账簿交给了老唐伯,笑着说道:“老唐伯,您在咱们国相府之时,便做账房先生,您对管账、核算、盘点,都略有心得,今后,这锦绣布庄的账房,还是交给你来管理,但是切记,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来商量,可不要将我当做顾云裳。”
老唐伯和阿福闻言,两人的脸色不禁一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须臾,顾绮萝盈盈的站了起来,举步微摇,径直的走到了两人的面前,欠了欠身,道:“我希望,咱们锦绣布庄还能够重现辉煌,还希望两位能够竭尽全力,帮助小女子。”
“大小姐……”
老唐伯和阿福异口同声的道:“您这不是折煞咱们吗?”
顾绮萝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从今儿开始,锦绣布庄的大小事宜,还请两位多多担待些。”
“有大小姐这句话,咱们定会竭尽全力,帮着大小姐重现锦绣布庄的辉煌。”
随即,顾绮萝随着阿福和老唐伯离开了账房当中,在锦绣布庄之中视察了起来,如今的锦绣布庄,却是如同顾绮萝所见,并没有多少生意,织布坊、染布坊……设备老旧,做出来的布匹,样式、花色已经在京城之中退了流行,别说是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即便是小门小户,怕是也都看不上锦绣布庄的布匹了。
巡视了一圈,顾绮萝的脸愈发的难看,锦绣布庄在顾云裳管理的几年当中,竟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回到了账房之中,巧月瞧着自家小姐的面色阴沉,对顾绮萝闻言,“小姐,咱们锦绣布庄的生意,真的这么差吗?”
顾绮萝抬起了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侧目看了一眼巧月,沉声道:“何止是差,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说罢,顾绮萝缓缓的站了起来,从窗口看了出去,倏然,顾绮萝的瞳仁微微一缩,只瞧见了一道身影溜进了染布坊当中。
锦绣布庄账房的窗户,正巧能够看见染布坊的一切,只见,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将瓷瓶之中的液体,倒进了染缸之中。
随即,那人四下的瞧了瞧,见并没有他人发现,便转身离开了染布坊之中。
这一切,被顾绮萝收入了眼中,染布坊现在染着一批皇家御用的黄缎子,倘若,这批缎子出了什么差池的话,整个国相府,都要跟着遭受牵连。
这可是皇家内务府的活计,可是顾国相卖了个很大的人情,才为锦绣布庄招揽来的生意,是绝对不容有失的,难道,这便是拓跋煜心中所算计的筹谋吗?
想到了这里,顾绮萝立即转过了身子,对巧月吩咐道:“找几个壮丁,将刚刚溜进了染布坊的那人,给我拿下,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作祟!”
“是。”巧月闻言,应了一声,立马和顾绮萝走出了账房之中。
片刻的功夫,那还没有来得及逃出锦绣布庄之人,便被三五个壮丁五花大绑了起来,巧月拿了一把椅子,伺候顾绮萝坐下。
顾绮萝挑了挑裙幅,俯身坐了下来,眉黛一凝,冷喝了一声,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在锦绣布庄之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