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斗笠女子抽了抽嘴角,她怎么生出这个老是拆她桌腿子的女儿?
“咦,妈咪,前面好像睡着人也!咱们过去问问路吧!”还未等妈咪回话,小女娃已经自顾自跑上前。
戴斗笠女子忍不住翻了白眼,“你这么急匆匆,也不担心会不会是坏人,不过看起来那人不是睡着,而是受伤吧!”
说着戴斗笠女子也跟着上前。
“哇,妈咪,好多血哦!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是黑色的?”
面对宝贝的一惊一乍,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抬了抬斗笠,露出一精致的下巴,淡淡地道,“她中毒了。”
“这样啊,”小女娃点了点头,随即又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妈咪妈咪,这个人不就是咱们今天下午在桃山上碰到的那个姐姐吗?”
女子皱了皱眉,仔细一看,还真的是,不过,她似乎听到轻微的在头顶,立即抬头,发现一只老鹰正盘旋在半空中,她顿时提高警惕,“宝贝,趴下。”
小女娃不疑有他,立即五体投地。
过了会,女子示意她爬起来,然后道,“你爹地的人追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这个姐姐怎么办?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小女娃着急地问道。
“我们都是将死的人了,你还能管得了别人?”女子一想到被抓住的下场,立即打了个冷颤。
“妈咪,你不是从小教育我,做人要热心肠,要拔刀相助吗?咱们就救救这个姐姐吧!”小女娃拉着女子的长袖,撒娇道。
女子扬了扬眉,其实她也没想见死不救,只是要费点时间。
“行,你在旁边帮我看着,我先救她。”女子说着便蹲了下来,检查对方只有胸口中箭,虽然是尺错毒,但是这种小儿科的毒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于是她掏出挂在怀间的小药箱,里面的器具应有尽有,她将小刀过了火,细心将箭头取出,取出的刹那,立即将药粉散在伤口上,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立即止了血。最后女子打开一瓶药,倒出两个药丸,就着水壶将它灌进对方的嘴里,做完这一切,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好了。”女子说道。
“哇哦,妈咪真厉害!”小女娃欢快地鼓掌道。
“别嘴上抹蜜了,现在先帮我把这驱除蛇虫的药粉散在她周围,咱们是要逃命的人,没办法带上她,而且用了药后,三个时辰内不得挪动,否则将会牵扯到伤口,所以她能不能获救,一切都看天意了。”女子站起身来,眼睛瞥了一眼另一旁的草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女娃点了点头,乖巧地将药粉散好。然后一大一小的两人手牵着手迅速消失在灌木丛中。
待两人走后,一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狼狈的男子从里头踉跄地爬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天意一同摔下来的欧阳墨城。摔下山崖的时候,他晕了过去,但是他早就已经醒了,只是没办法辨别方才那两个人是敌是友,所以他不敢贸然现身,却不料对方医术了然,竟然随手就将天意给救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也只能说是天意的幸运。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天意身旁,只见她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好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最后却是因为体力不支坐了下来。
他瞧见天意毫无血色的唇瓣,心里涌起一阵怜惜,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精致柔美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她,也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他有时候真的弄不明白,当初那般痴傻跟在他身后的人,为什么一清醒,便不再对他如此,反倒是漠视冷眼,丝毫不见眼底情意。
只是欧阳墨城忘了,是他一味地将天意推开,也是他冷言冷语最后冷却了一颗对他执着的芳心。那一年,冰冷的湖水浸透她身子的时候,也将她对他的情意冻结在那一霎那。
而他不知道的是,灵魂重塑,她已不再是她,往日情意已随着人去情空了。
不过,他也不清楚,他挂念的是过去的天意还是如今的天意。
崖底的冷风随着夜色的降临,越来越刺骨,他回想起之前那戴斗笠女子临走前交代的不能挪动,于是他看了看天意有些发抖的身子,毫不犹豫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下,然后盖在她身上,墨色的披风衬着她白莹的小脸,更加惹人怜惜,他不由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轻轻叹息了一声。
崖顶。
“主子,贺州所有风烈都已经派下去寻找大少奶奶,但是下面草木旺盛,给搜寻添了很大的难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少奶奶的下落。”凤一从崖底上来,整个人凝重非常。
季初色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紧抿着的唇瓣轻启,说出来的话却比夜风还要凉,“将黑衣人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凤一点点头,他们现在也不确定大少奶奶到底是掉入了山崖,还是被对方抓走,所以主子站在山顶受着煎熬等待着两方的结果,可是这是主子最低的忍耐限度,此时主子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凤一挥了挥手,让人将黑衣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