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明明就是你刚才——唔呜呜!”
一脸怒气的艾伦刚开口争辩了半句,嘴巴被人一把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兵……呜……”
他不甘心地用手扒拉地着捂住他下半边脸的大手,仰起眼向上面瞅去。
对中年宪兵的指责完全视而不见,利威尔只是低头冷冷地盯着艾伦,那犀利的目光让艾伦心虚地缩了缩肩。
虽然是那个害虫做得不对,但是的确是他挑衅在先,所以在来之前向兵长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不会闹事的艾伦自然就心虚了。
而被利威尔彻底忽视掉的中年宪兵却是以为那迟迟不开口说话的年轻长官因为自己刚才那一袭话而迟疑了,于是越发胆大了起来。
哼哼,果然他们还是不敢得罪宪兵团的。
他这么想着,抬手气势汹汹地指了过去。
“怎么!你们调查兵团不打算给我们宪兵团一个交代吗!”
“……你想怎么样?”
调查兵团的兵士长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冷冷清清的,声线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细碎的黑褐色短发落下的阴影将他侧颊上的眼角遮住,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
“哈,哈哈。”越发认定对方是退缩让步了的中年宪兵更是得意忘形,他干笑了两声,直接用手指着利威尔怀中的艾伦说,“道歉!让这个臭小子给我跪下来道歉!”
在刚才丢尽了脸的中年宪兵大声说,他盯着艾伦的目光中满是狰狞之色。
“嘁,你还是先从地上爬起来吧。”
以明显模仿自家长官的语调啧了一声,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的奥卢欧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向对奥卢欧这种模仿看不惯的佩特拉此刻难得没有教训奥卢欧,明亮的金发下,少女微微眯起的眼带着冷意盯着那个中年宪兵。
“什……”一句话说得中年宪兵更是恼羞成怒大发雷霆,“我今天还非得让那小子给我跪下来不可!立刻给我道歉!不然我马上就去埃尔文团长那里告状!今天你们调查兵团指使这小子袭击我们是有预谋的是不是!”
他说,盯着艾伦的眼神越发阴狠了起来,话中隐隐带出一丝威胁之意。
“不过是一个只会闯祸的臭小子,因为这样一个莽撞的小鬼害得宪兵团和调查兵团产生间隙,哈,这样好吗?”
一句语带威胁的话顿时说得奥卢欧变了脸色,他再也顾不得摆出那副冷冷的姿态,直接张口就喷了回去。
“放屁!你们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小鬼都打不过居然还有脸——”
一只手在他的眼前举起。
年轻的兵士长随意举起的手让正在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的奥卢欧立刻闭了嘴。
利威尔将搂在怀中的小鬼一把推到身后佩特拉手上,他一脚踩在上一级台阶上,侧过身来,细长的褐色瞳孔看向刚才向他发出质问的中年宪兵。
刚打算站起身来的中年宪兵瞬间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握在手中的火枪枪托敲在地面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心口在那一眼之下像是浸在寒冬腊月的冰块里刹那间一片冰凉。
作为一个生物本能的生存危机在一瞬间向他发出濒临死亡极限的警报,刚才还叫嚣得欢的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嘴机械地一张一合着却憋不出一点声音。
“啊啊,你说得没错。”
漆黑的长靴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
那一声一声踩踏着石阶上落地声像是震慑人心的沉重鼓点,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众人不知为何一点点紧缩的心底最深处。
清晨的阳光从天空中照下来,在利威尔细碎的黑褐色发丝上跳跃出冰冷的光泽。
“冲动,鲁莽,脑细胞少得可怜,几年来吃那么多偏偏只长个子不长脑子,跟个白痴一样只会横冲直闯,纯粹就是个麻烦的臭小鬼。”
年轻的兵士长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过来。
“稍不注意就在外面乱来,除了闯祸和捣乱什么都不会,回头就只会让别人替他擦屁股。”
调查兵团的兵士长站在中年宪兵的身前。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
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中年宪兵的细长的眼看起来很平静。
他赞同地批评那个小鬼的声线也是毫无起伏的平坦,看起来没有丝毫动怒或者庇护那个小鬼的迹象,一副轻描淡写的神色。
可是中年宪兵却止不住地在发抖。
就连宪兵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底莫名其妙地就是一股接一股恐怖的寒气往外冒,冻得他五脏六腑都像是陷落在冰窖里让他全身都瑟瑟发抖。
俯视着坐在墙角的中年宪兵,利威尔抬脚。
“这些全部都是……”
轰的一声巨响。
一脚踹过去的漆黑长靴深深地嵌入宪兵脑侧后的石壁之中。
无数的裂纹以漆黑的长靴为中心一瞬间四面八方地延伸出去像是一张蓦然织开的蜘蛛网。
细小的碎石滚动着从中年宪兵那张被擦过去的脚风切割开一道血痕的煞白煞白的颊边掉落。
深褐色的瞳孔上挑起锐利的弧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瘫坐在地面的垃圾,一张冷峻的脸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兵士长狭长眼底闪烁着令人为之胆寒的野兽般的凶光。
“……我惯的。”
粉末状的石头碎屑簌簌地从嵌入墙壁的漆黑靴底的边缘掉下来,从瘫坐在墙角下整个脸没了血色的中年宪兵那哆嗦个不停的肩膀上滚落。
清晨的阳光掠过细碎的黑褐色短发,在利威尔锐利的眼角上折射出冰冷的痕迹。
“你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谁有意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