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降头师走后,冷以欣从房间的里屋走了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爷爷还给我?”
肖奕转过身来看她,“他在你身边,你会有危险。夏芍想找的是我们,只查出那两名降头师的话,她是不会现身的。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帮老爷子再提升提升,日后才好保护你。”
冷以欣边听边走到肖奕身边,望向外黎明时分的风景,目光冷凝,“她想找我,让她找到我不就好了?”
肖奕目光一沉,“然后呢?你和你爷爷是她的对手?”
“所以我让你用我的办法!”冷以欣皱眉,转过头来,目光不满,“早就说你婆婆妈妈了,按我说的做,拿我当诱饵,让她找到我!你们在她找到我的时候动手,我就不信,她中了你们的招法还能威胁到我?我要亲眼看着她在我眼前受尽折磨而死!我要让爷爷杀了她!”[
“哦?你就这么肯定,你手里的东西能对付得了她?万一不能,你将她引来,死的就会是我们。”肖奕脸色发沉。
冷以欣皱眉,嘲讽一笑,“那也比你的办法好,说什么联合姜系,这都几天了,对方根本就没联系你。”
肖奕听闻此言,倒笑了笑,“如果他们聪明,在日方访华前就应该联系我。”
上回见姜正祈,他已经在他面前展现了常人理解之外的力量,姜家人如果不蠢,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地位再高,也是没有办法赢得了夏芍的。想赢秦系,只有通过非常手段,和他联合!
这次日方访华是个好机会,姜家如果还想有所作为,他们应该会在此之前找到他。对此,他很笃定。
冷以欣却摇了摇头,垂下眸。肖奕终归是有野心,他想和政坛的人联手,岂止是对付夏芍?他更是为了他自己。可恨她如今是废人一个,法自己做主。不然的话,她会自己报仇!她要让那个害死她爷爷的女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冷以欣目光眸底现出寒意,心里却咯噔一声!
爷爷?
对啊,现在她有爷爷!
冷以欣目光一变,肖奕却发现了她的气息变化,眼一眯,问:“你在想什么?”
冷以欣垂着眸,抬起头来时目光如常,“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现在你手下有人,可以让他们去趟东市,把她的父母亲人虏来,也可以让他们杀了华夏集团那些高管。她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摧毁,何必要跟姜系联合?”
肖奕看着冷以欣,看出这确实是她的真实心意,并没有说谎的气场,这才一笑,“你说得没错,毁了她的一切,确实很解恨。但我更希望在谋略上赢她,至于她的父母亲人以及华夏集团,你不觉得让他们看着他们信任的人输给我,让她的神话从此破灭,会更大快人心?”
他向来以谋算见长,在英国的时候竟然中了夏芍的计,被她引了出来,功亏一篑。他要打败她,就必须要全面赢她。杀了那些人,确实会令她痛苦,但她痛苦过后,不过是找他报仇,那就太趣了。他要的是打败她、杀了她,然后让那些相信她、崇敬她的人亲眼看着属于她的一切到他手里,让她的父母亲人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体会这个社会拜高踩低的落差;让她的公司高管明白,她一手创立的商业王国不过是昙花一现,她不是神话;让唐宗伯亲眼看着玄门一蹶不振,茅山派成为奇门江湖第一大门派,兴旺昌盛。
这才是他要的,这要有趣得多。
冷以欣垂眸,抿紧唇。果然,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
“这些不过是你美好的想法罢了,要知道,姜家还没有找你。”冷以欣目光冷嘲。
但现实好像在讽刺她,肖奕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看见肖奕挑了眉头,将手机拿起来后,唇角噙起笑意,随即将手机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
“随便你。”冷以欣沉着脸,转身走出房间,砰一声将房门摔上。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但房门一关上,她的目光便在昏暗的走廊里发亮。她不是肖奕,她不会想跟夏芍论输赢高下,她只想让她痛苦!
冷以欣看了房门一眼,听着肖奕在房间里接电话的声音,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尽管去做你的,别怪我不奉陪了……[
走过走廊,冷以欣却没有下楼。肖奕就站在边,她若离去,他会知道。她要等,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第二天就到来了。
……
清早,京城一家高级会所里迎来了两位顾客,一男一女,男人看起来像是六旬老人,坐在轮椅上,女子着轮椅跟在后头。会所里的服务员认识这两人,且印象十分深刻。几天前,正是这两人来过之后,会所里出了大案,姜少的一名保安莫名其妙死了。很奇怪的是,这件事并没有闹大,而是事后低调处理了,他们这些人也被下了封口令,对外不得谈起那天的一切。
本以为,这对很古怪的祖孙会被姜家追捕,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会所。
而且,今天更奇怪的是,这两人是姜委员和姜少父子的客人。他们已经被通知过了,一旦见到两人到来,便请去贵宾室。
服务生亲自引着肖奕和冷以欣来到了走廊门口,到了门口,守在外头的警卫员却道:“抱歉,委员只想见肖先生。这位小姐,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房间,请去休息。”
肖奕闻言轻轻敛眸,姜山是只老狐狸,明显还不信任他。今天的谈话,他应该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哪怕是他身边的人。
“请放心,房间里很安全。”那名警卫员见肖奕脸色微沉,便开口道。
这话显然是怕肖奕怀疑姜家在房间里安排了什么人,会控制住冷以欣牵制他。
肖奕冷笑一声,姜家不敢。即便是敢,他们也会后悔的。
“我去房间,你们那些谋算来谋算去的东西,我也不爱听。”这时,冷以欣的声音传来,声音冷嘲。待肖奕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服务生去了对面的房间,关上了门。
肖奕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这时,警卫的声音传来,“肖先生,请进。委员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说罢,那名警卫便打开了房门。房间沙发里,坐在一对父子,其中一人肖奕已经见过了,而另一人在电视上也常见。两人的目光落到门外的肖奕身上,肖奕一笑,这才转动着轮椅进了房间。
审视、试探,一切谈判用的伎俩,在房间里上演。
二十分钟后,对面的房间门轻轻打了开,冷以欣从里面走了出去。两名警卫员见她出来,并没有阻止,这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冷以欣转出走廊,眸底寒光极亮,她乘电梯下楼,上了来时的私家车,开着车便直奔公寓!
回到公寓,她没有收拾什么,只是简单地乔装了一下,拿了必要的银行卡和假身份证。她在新加坡买的那只面具给了那个自称骗术大师的女人,现在她手上没有易容的东西,只好简单乔装。乔装过后,冷以欣连衣服都没有收拾,便下了楼去,直奔京郊!
京郊,一座别墅院子里,冷以欣的到来让两名正在布阵作法的降头师一愣,“冷小姐?”
屋里,偌大的客厅里一片空旷,沙发桌椅一概搬空,只留下中间空地上一道诡异巨大的血阵,阵眼之中摆着各类诡异的器皿,多盛着鲜红的血液,而阵法中心,一撮女子的长发上,附着一道漆黑森冷的灵体。灵体看起来是位老人,在女子进屋的时候,便似有所感地向她看来。
两名降头师赶紧停下术法,转头看向冷以欣,其中一人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正作法,幸亏前期准备耗费了一天的时间,今早才刚坐下来,刚刚开始没多久,不然的话,想停都停不下来。她这么突然闯进来,两人都会被她给害死!
“冷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肖先生应该不允许你接近这里的。”那名降头师道,说完才皱了皱眉头,想起冷以欣不懂泰国话。[
冷以欣也根本没有看两人,她只看向阵法中央。她如今已是普通人之身,并看不见阵法中的老人,但她知道,老人一定在那里!
“爷爷。”她一声呼唤,阵中被附在那撮头发上的灵体忽然一动,猛烈地往上一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