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卷入夺嫡之争里来?
即便是到了叶颐营中楚期也并没有事事强出头,甚至格外的低调,之前柳楷还活着的时候军中计策看法都是柳楷在出,楚期没有多说一句。
回来之后一直到远征江东他都没有多说过什么计谋,这种不强出头的事情顾澈一直都在一边看着,越看心中越是佩服。
心中有天地能够施展出来得到认可自然是英杰所为,令人佩服。
然而心中自有天地,却能够在时局之下藏拙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做到。
古今有多少谋士死在了那份表现欲上,顾澈越看越惊心,最后便越多自省。
然而一直蛰伏下来的楚期却同叶淮走在了一起,顾澈起初以为是叶淮说了什么,然而现在细细想来多半是楚期早看到了叶颐的心思。
顾澈笑了一下,“那倒是澈唐突了。”
楚期看着一边的叶淮然后又笑了一下,“我倒是觉得,阿澈比楚更厉害。”
“怎么说?”顾澈是极愿意同这些人聊聊的,无论是一眼看出怀天下之志的叶颐,还是能够权衡天下局势的楚期。
与这些人多说一些话,比在同那些爬高踩低目光短浅的谋臣一起应酬要来得实在的多。
“如薛公一般,不过是看准了机会,跟随了主公。如期这般不过是等到了机会,把握了机会。”薛瑾淡淡开口,然后才把视线落到了叶淮身上。叶淮叶看到了楚期投过去的眼神,笑着遥遥举了杯,楚期笑着回了一下,然后才看着顾澈。“而如顾君这般,不为眼前的局势所惑,主动制造机会的人……”楚期牵起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意味深长,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顾澈。
顾澈。“楚期却只见过你这样一个。”
顾澈思绪飘远了一些,然后才开口,“楚先生谬赞了。”
楚期确实闭着眼摇了摇头,“期别的本事没有,然而看人一向很准。”
顾澈又端起茶盏没有说话,楚期却看口,“我想我同薛公应该是同时看到主公非池中之物的吧。”楚期这话一出顾澈眼睛便抬了一下,楚期才开口。“只是同他不同,又或者同顾君那句‘怀天下之志’一样,本就可以两解。”
顾澈当初随意的一句感慨,如今已经传扬四海。世人一谈叶颐,千言万语,仿佛最后只汇成这一句。
此时楚期一开口,顾澈一瞬间却愣了一下。
楚期才开口,“期初到旧都之时便听说了主公很多事情。”楚期笑了一下,“虽然当时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朝堂之上主公的想法太过可笑。”
顾澈没有多说。心里却是明白的。
叶颐虽然出生并不算太低,然而在帝都那样的地方却实在不如何。
而他一出生还没有多大便被宦官抱养,大瑞当时宦官专权。外戚扰政。
世家,外戚,宦官。形成了三股势力,架空皇权。叶颐的养父作为宦官中权势最大的太监,他自是从懂事开始便因为身份被人诟病,也因为身份,所以才能够为政。
然而在为政的时候却又因为身份处处为难。
宦官引郭屿进京,然而刚得逞便为外戚所杀。而郭屿进京之后又除掉外戚,另立新帝。
如今落下来的便只剩下世家了。从那时候起。
薛瑾看到的便是要一整天下,肃清朝纲的叶颐。
而楚期看到的。却是志在天下了么?
顾澈笑了一下,“与楚先生一席话。真是,让澈学到了不少东西。”
楚期笑了笑,却看向了顾澈身后。
与此同时不远处也有一些谋士看了过来,顾澈自然知道看的不会是自己,之后便听到了一些吵吵闹闹的声音。顾澈回过头便看到了叶昱叶领着人过来了。
叶淮已经从上位走了下来,经过顾澈便站到了叶昱旁边,“阿昱怎么也过来了?”
“怎么?淮哥来得,我来不得吗?”叶昱笑了一下,然后才向还坐着的谋士们看了过去。
顾澈本是没怎么在意的,听到叶昱这么说倒是有些迟疑,而那边看了过去,“这两兄弟是什么时候吵架了么?”
一边楚期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楚期这一笑顾澈便立马明白了,无论是叶淮还是叶昱,都有可能会被立为世子。
若说之前四方征战,这事情还没有提上行程,如今除却征西凉,那么便是同江东荆楚两方厮磨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若往好了说叶颐应该立世子为接下来做准备了,然而若是往别处说却是两人要夺嫡争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