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想了一下,然后才带着一些笑意,“重要吗?”
“阿澈觉得不重要吗?”薛瑾望了过来,顾澈想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或许对于令香君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阿澈来说半点也没有兴致。”
顾澈这般说话已经算是失了礼,然而薛瑾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你特别像一个人。”
顾澈想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谁?”
“柳楷。”
顾澈在薛瑾这般说的时候便暗自猜测了一下,然而如何也没有想到答案会是柳楷。
薛瑾笑了一下才开口,“阿澈是不是觉得你同柳楷是完全不同的人?”
顾澈抬眼扫过了四下,然后才笑了一下,“薛先生已经有了定论,又为何要问澈?”
薛瑾笑了起来,然后将顾澈带到了薛府。
薛瑾的府邸顾澈来过两次,在顾澈眼中薛瑾这般的人虽不说是对于自家侍女的姿态与仪容都要过问的那种世家子。可是在京中薛家的规矩和讲究从未比顾家少过,只是顾澈第一次到薛瑾府邸的时候便皱眉了。
整洁,舒适,然后就没有了。
该有的讲究和薛瑾那些极致的追求一并未有,唯独能让顾澈还稍微有些底的便是他好歹还是在衣着上非常讲究,整个人的气质底蕴是骗不了人的。
顾澈来过两次都是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从未这般如客人坐过。
薛瑾看到侍女摆上了茶具便抬手挥了两下,侍女迅速的退到了一边,薛瑾自己拿起茶具冲泡了起来,“阿澈想知道你何处像柳兄吗?”
顾澈想了一下然后要起来,“我倒是有些想说不,然后看看令香君的反应了。”
顾澈这话一说完薛瑾便笑了一下,“阿澈这句话便十分像柳兄。”
看到顾澈抬眼看过来薛瑾将斟好的茶放到顾澈面前,“喜欢拿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去刺激别人一下。”
顾澈笑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薛君这是褒奖,还是责怪呢。”
“自然不算褒奖。”薛瑾笑了起来,他本就是个儒雅的人,虽然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岁月的痕迹,却依然不足以影响他的风流姿色1,这般笑起来便是顾澈这样的人也不免有些心动了。笑起来之后又突然抚着茶盏边缘抬起眼睫看着顾澈,“倒也不算责怪。”
顾澈回笑了一下抬起茶盏饮了一口,她今日穿着戎装,这一抬手也不足以遮住面容,于是饮下一口之后顾澈便放下了。
“其实我与大部分俗人一致。”顾澈放好茶盏之后才开口,“一直好奇薛君与柳君是如何……”
顾澈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不过薛瑾自然就明白了。
柳楷出身寒门,若是换成顾澈对这些寒门子弟便看也不会高看一眼。薛家在帝都虽然也开始没落了,然而也是大家之一。
就凭薛瑾这般的风流姿态也不似会多看柳楷一眼的人。
顾澈话说一半,薛瑾便知道其中的意思,“阿澈啊……”薛瑾说话的语句间总带着笑意,语句间的语气总能让你一眼过去便防御带着一分山巅之中云雾缭绕的气息。直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后遥遥望去。
“因为无论带着什么样的隐藏和掩饰……”薛瑾放下了茶盏看着顾澈,“在这些语句和行为之下,你们都有着异样的才能和……”
薛瑾说话总是这样,说一半便看着顾澈不再言了。
此事若是换成柳楷便立马要“诶诶”几声,说着薛瑾又卖关子了,然而顾澈却没有,“先生为何同我说这些?”
“啊……”薛瑾短短的出了一口气,“因为在这个乱世之中,你们才是真正有抱负的人。”
顾澈听到这句话抬起了颜看着薛瑾,“先生这句话,澈有些不明。”
“何处不明?”薛瑾又看了过来。
“我们都是跟着叶公的人,自然要用才能尽一翻力,何来抱负与否,乱世之中,但求苟活罢了。”
“不。”薛瑾笑了一下,“你也好,柳楷也罢,从不是将自己的抱负轻易托付给别人的人。”说到这里薛瑾摇了摇头,“与瑾又不同。”
“先生原何与我说这些?”顾澈听到这些便直接打断了薛瑾,薛瑾想了想又才开口,“这一次最先想到釜底抽薪的是柳兄。”
薛瑾这么一说顾澈便直接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向薛瑾,薛瑾那边笑了一下,“大概是……”薛瑾想了想,“大概主公将柳君当做曾经年少的他了吧,完全一样的报复和想法,唯独不同的是儒家柳君所处的位置比他更能够一语道破而已。”
“唔。”顾澈点了点头。
柳楷在叶颐军中的官职一直不高,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编制内的官职。然而却从未有人会去质疑他在叶颐心中的地位。
薛瑾管内政,而柳楷随叶颐驰骋战场。
“其实叶公是个赌徒。”薛瑾笑了一下,“他赌这世间所有有抱负的人都会出来匡扶这个乱世。”说到这里然后才看着顾澈,“阿澈说是吗?”
听到这里顾澈才终于明了薛瑾今日将她拦过来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