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忌道出了实情。
“那不知道美国那边的事情你会不会感兴趣?”
女人扔掉了两口就抽到烟嘴的烟蒂,丝毫没有春光乍泄的觉悟,褴褛着方才被某头狂野的牲口给撕烂了的紫色连衣裙,一个跳跃便如八爪鱼般缠上了赵三忌的腰际,好生生猛的一个老树盘根,
“假设你肯来美国帮我,以后你就ABC的王的男人。怎样?赵三忌。”
最后三个字,女人咬得很重。
ABC,顾名思义就是american-born-chinese。这组织虽然比不得三合会、黑手党等这些老字号,不过其崛起速度和狠辣程度丝毫不亚于前两者。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打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它就屡遭黑白两道打压,若不是先前几年疯狂敛财积攒了些家底,同时也晓得狡兔三窟分而化之这道理,事到如今也只能成为一个昙花一现的传说。
而这女人正是从这个组织里面出来的一妖姬。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赵三忌挣脱了缠在腰间的女人,继续小口小口抽着烟。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怎样?ABC需要像你这样一杆主心骨。虽然帮里都是一些香蕉人,但祖宗给的东西,到底还是流淌在骨子里。单凭我这么个弱女子,可没那手段驾驭。”
女人继续黏上赵三忌,激情退却后,眼眸子里的那股厌恶再次死灰复燃。
“跟踪我多久了?”
相比女人伸出的橄榄枝,赵三忌更在意这个。
“从越南到意大利,从意大利到俄国,从俄国到拉斯维加斯,再到墨西哥,你说呢?”
女人没想隐瞒,她深信这个连做-爱时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男人,铁定老早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与其伐谋,不如坦白从宽。
“你倒老实。”
这下赵三忌倒没有挣开女人的死缠烂打,道,
“说说ABC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女人眼睛一亮,忙道,
“你答应了?”
赵三忌回答说,“至少得把你补处女膜的钱给赚回来不是?”
这下换成女人主动放开了赵三忌,冷声道,“你果然是个混蛋!老娘今儿就当被狗咬了。”
“你也可以当是被我嫖了。”
赵三忌哈哈一笑,看着女人消失在黑暗处的背影,又自语补充道,“你这么一走,就别怪我嫖霸王鸡了。”
下楼回了屋,剪刀手和医生两人正蹲在沙发里拍扑克打发漫漫长夜,而已经清醒过来的小白则是蜷缩在另外一张摇椅上出神地盯着电视上的哑剧。见着赵三忌下楼,小白却不像以往要么凄楚着眸子要么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这会儿只是红着眼眶皱了皱鼻子,然后继续目无焦距。
倒是一向活泼惯了的剪刀手扔掉了手中的扑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回踱步了几圈,之后啧啧称奇道,据说一滴精-子等于三碗血,按理说刚刚大出血过的三郎脸色不该如此红润啊。医生跟着也起身附和,在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不过调笑归调笑,他还是先一板一眼纠正了剪刀手的谬论,如果真那样,那么一天要打好几次手枪的某人这会儿不都成干尸了?
赵三忌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之后指了指房顶,示意他两上去把上边的大块头给收拾了。两人玩笑归玩笑,一旦有正事也丝毫不含糊,听完也就一前一后上了楼。
赵三忌走到小白的摇椅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咋不多睡一会儿?明天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呢。”
范小白晃了晃脑袋,甩去了头上赵三忌的手掌,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无声滑落。
赵三忌起身叹了一口气,这容颜,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嚎着嗓门在海边找妈妈的小蝌蚪。那时赵三忌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时至今日,这男孩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大丫头,这种操蛋的戏剧性情节,对于感情生活只想安分当个小百姓踏实过着小日子的赵三忌,他压根就没想要将它从戏台上搬到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