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而有幸目睹赵三忌那华丽的惊天一撞的九指,则是当场楞在了门口,看着大汉头上汩汩流出的红白液体,饶是没少犯人命案的自己,也不禁生生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个没少和尸体打过交道的人,九指在一阵目瞪口呆过后,眨眼间便泰然自若,第二次拿正眼看向赵三忌,发现这小家伙除了眸子猩红,其他地方倒也毫发无损。
“楼上那个交给你,别搞砸了,就未央的身手,不是那人三合之将。”声音冰冷,赵三忌吐字清晰道。
九指不敢迟疑,捡起了被赵三忌踢落到门前的那根德制手枪,猫着腰从侧面的楼梯爬了上。
“出来吧,知道这儿还有人。”就在九指上楼不久,赵三忌扯着清冷的嗓子,不重不缓地朝着空荡荡的厅堂说了句。
“啧啧啧,奴家倒是好奇得紧,官人这一身本事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比起氏壁那小子,可不遑多让。”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空灵,却与嗓子能绕梁三日的上官秋月截然相反,透着股飘渺不定的诡异。
女人身着一身似裙非裙的紫丝绸缎,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从厅堂石壁屏风处现了身,眨巴着一双迄今为止赵三忌见过的最大的漂亮眸子,人畜无害好奇地打量着赵三忌。只是赵犊子一脸狰狞,对无论从身段还是相貌都无懈可击的女人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异样,这让女人心中小讶异。
两人对视沉默良久,之后赵三忌率先开口问“过两手?”
女人眼眸依旧无辜,芊芊秀手别过了脸颊旁的几缕青丝,继而眼眸低垂,慢慢地摇摇头,轻启朱唇道,“咱远无怨近无仇,何必生死相向,官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赵三忌笑笑,只是衬合着他那猩红的眼珠,刀削脸透着股冰冷寒意,重复了女人口中那句“远无怨近无仇,”之后冷声询问道,“那你守在这儿做什么?”
女人扬起精致的脸庞,低垂的眸子重新把目光放在赵三忌的刀削脸蛋上,眨巴了几下长睫毛,吐气如兰幽幽道,“等官人呀。”
“等我?”赵三忌笑容更加阴沉与玩味,“然后呢?”
“然后把官人的人头给摘下。”女人似乎只是在叙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脸天真地望着赵三忌。
赵三忌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清楚对面那个名唤商曲就连屠晚清也忌惮三分的女娃不是个好相与的狠茬,当下又绷紧了先前稍微有所松动的心弦,目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十一米,有点远,也就断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继而把目光瞄在了女人的姣好的容颜上,揶揄笑说,“闺女,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官人不动手,或许还能死得痛快些。”女人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对赵三忌先前一膝盖就能磕死个大活人的场面视若无睹,反而自信十足。
赵三忌神不知鬼不觉地缓缓移身近前,渐渐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官人似乎不死心?”女人一副慵懒的情态,就赵三忌的雕虫小技,算不上嗤之以鼻,但的确不入她法眼。
“别他妈开口闭口一个官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老子还看不上呢,见过婊子贱货,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赵三忌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对面的女人给不动声色地拆穿了,索性也不搞噱头,左手叉腰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女人,摆出一副泼妇模样,开口大骂道。
女人微微一愕,自己的容颜自己清楚,但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指着鼻梁跳骂,老实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