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媚虽然名义上现在是个侍女,可随同俞燕飞一起来的人都知道,她可是侍妾的身份,还是陈府实际的管家,其受宠爱的程度不落于任何人,两个锦衣卫的千户自然要另眼相看。盖因世人都知道,这最厉害的风不是龙卷风,而是女人呵气如兰的枕头风。
俞燕飞一边写密折一边说道:“郭忠明,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派几个人盯着点那边,大战即将来临之际,我不想看到辽东有任何不受控制的势力。”
郭忠明笑着说道:“老板您请放心吧,属下等人们就是专门做这个的,怎么可能忽视了监军府。万岁爷派来的人我们不想招惹,可也许是习惯所致,我们早就有了提防,怕的是有事情会伤害到自己。老板,也不是我们自卖自夸,东厂的人虽然也搞这些监视盯梢潜藏之类的手段,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锦衣卫两百多年的底蕴丰厚。”
接着说道:“监军府除了高起潜从京城带来的几个亲信,大部分都是我们发展的线人,其中侍卫头领和车夫是我和宝通秘密安排的探子,厨子、仆役和丫鬟等下人,也不乏通风报信者,若非极其机密的大事,当天我们就能得到消息。”
俞燕飞心中暗暗惊叹,好厉害的锦衣卫啊,不愧是现如今世界上最大的特务组织,简直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这股力量如果不为自己所用,那可是巨大的损失!
他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你们的工作还是称职的,只是要搞清楚一个原则,我要你派人看着监军府那边的动静,目的不是让你想方设法的对付他,而是这次大战不但关系到宁锦防线的安危,更是解除京师隐患的最佳时机,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又说道:“只要高起潜不妨碍我的事情,那大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大战结束后我还能送他一份成绩,监军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他要是依仗万岁爷的信任胡作非为,干扰我的战局布置,那我说不得只好试试尚方斩马剑的锋锐了!先斩后奏不是只针对地方官员和将领的,监军太监照样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他死,他必须就得死!”
郭忠明既然把这些隐秘之事说了出来,那就代表着他彻底投向了自己,至于这货的话可信度有多高,暂时不必去理会,一切都等到战役结束再说。听到这位老板的意思不是要和皇帝的监军对着干,无非就是不放心那些裤裆里没鸟的家伙,怕他们使坏,预先做个防备而已,两人都觉得有些可惜。
崇祯皇帝宠信宦官而不信任大臣,说是厂卫,其实东厂的权力远远要大过锦衣卫,那些阴阳怪气的太监们个顶个的小心眼,锦衣卫一直被他们死死地压住,平时受气受得多了。在外面的还好点,京城内的兄弟们才叫做憋屈呢,被司礼监的太监呼来喝去的,偏偏不敢怒也不敢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太监在皇帝面前就像是哈巴狗一样温驯,甚至还是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但是一出京城手里掌了权力,到了地方那可就原形毕露了,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就没有几个敢得罪他们的人。
高起潜这货自然也不例外,他做事情最是阴毒狠辣,联合杨嗣昌把大明朝的忠臣良将卢象升害死了,又被派到山海关和宁远城做监军,辽东除了蓟辽总督洪承畴,还没有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
最差劲的是,高起潜做坏事不让东厂的人干,而是吩咐锦衣卫去干,本来就臭名昭著了,这些更是顶着风都能臭出十里地,惹得郭忠明和谭宝通关上门在屋里骂娘,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生杀大权在手的硬靠山,他们实在不想小打小闹的折腾。
谭宝通说道:“老板,这个高起潜为人最是刻薄刁钻小肚鸡肠,不但怯敌畏战,而且在辽东大肆盘剥商人收受贿络,不懂军事兵法偏偏还好大喜功,从来不为朝廷大局着想,以属下愚见,难保他不会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