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清扬原来和宦官集团的关系是貌合神离,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紧密,韩赞周当不了市舶司的家。这也难怪,陈清扬总归是有名气的读书人,清高的性格和别的文官没有区别,对宦官们颇为不耻,裤裆里有鸟和没鸟就是不一样,大家无非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暂时合作,看起来倒是可以拉拢一番。
崇祯皇帝特别器重陈清扬,不但把寕波府安远驿市舶司交给他,还授权他组建新的水军,谁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因为陈清扬的文采,而是他在海外贸易方面的能力,甚至可以说是在财政方面的本事,大明朝的户部连年亏损,内阁对此毫无办法,突然间来了一个理财能手,皇帝能不喜欢吗?
韩赞周有点不悦的说道:“咱家可没有说让你随随便便开口子,梳理市舶司的税收,为内库增加收入,这是万岁爷的旨意,谁也不能在这方面做文章。可你也看到了,现如今国丈大人亲自来到金陵城,总要给贵妃娘娘和四皇子一个面子吧?做事情不要太死板,适当的灵活变通一下,这对你将来是有好处的。”
又说道:“当然了,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咱家相信国丈大人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毕竟这是非常时期,盯着安远驿市舶司的人太多了,稍有不慎你落个里外不是人也就算了,人微言轻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可坏了万岁爷的计划,影响到朝廷的军饷和赈灾款项,我们就成了大明的罪人。”
田弘遇心里也是暗暗佩服韩赞周说话滴水不漏,这个无根之人脑子转的够快的,什么话全给你一个人说尽了!先是用贵妃娘娘和四皇子压制陈清扬,然后掉过头来用万岁爷来压自己,难怪都说太监最难打交道,稍微不注意就会栽进坑里。
俞燕飞沉默了一会,勉为其难的说道:“既然韩公公这么说,下官也并非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人,不要说贵妃娘娘和四皇子,就是国丈大人的面子也一定要给,让我办事,这也算是看得起我。但是事关重大,我不可能做得太明显,万一激怒了东宫一系的官员,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然后说道:“请国丈大人在出海运输之前,先派人和我打个招呼,我要下属们检查做账的时候,把货物数量减少也就是了,必须象征性的缴纳一点税银,这样就是有人查起来,好歹也有个说辞。”
接着说道:“另外大人有关系亲密的同僚,也可以照此方法办理,不过人数不宜太多,具体如何运作咱们另行协商。国丈大人,马上就到年底了,想必出海的人也不会太多了,这可是个黄金时机,大人千万要把握好。”
田弘遇满意的说道:“陈大人能够网开一面,这份情我领了,万岁爷对你可是青睐有加,想必用不了一年半载的,咱们就能在京城会面了,陈大人放心吧,到时候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知会贵妃娘娘为你在万岁爷面前美言的。今天晚上是陈大人的好日子,我就不多留你们了,晚宴的时候我一定到媚香楼给你捧捧场。”
这次谈话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田弘遇的心里非常满意,先是薛国观就要倒台了,虽然薛党的资源贵妃系抢不过东宫系,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而且司礼监为了补偿贵妃系,压制着陈清扬在海外贸易方面开了口子,这代表着以后有稳定的收入作为基础,而东宫系就失去了这方面的资源,两相比较起来,大家打了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