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这些人是朝廷的警钟,是高悬在文武百官头上的一把利剑,能够避免很多事情做出错误决定,因此是万万杀不得的,皇帝再独裁也知道利害关系,言官不仅仅针对皇帝,更多的是针对大臣们。
朱由检站起来在御书房来回走了两圈,说道:“等会你派人去把薛国观宣进宫来,朕要和他谈谈,这件事情由他出面去做,六科给事中那边也由他去说,做好了算是将功赎罪,要是让朕再失望,他这个大明首辅也该让让位子了!”
高时明心里明白,皇帝对薛国观的怒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杨嗣昌为了清剿李自成和张献忠,提议增加饷银,但是薛国观却极力反对,出了个馊主意,让皇亲国戚“借贷”银子给朝廷,结果却活活逼死了武清侯李国瑞,偏偏五皇子恰巧又夭折了,皇帝从此就对这个大明首辅恨得咬牙切齿,这次不过是狠狠打了薛国观一巴掌而已。
就算薛国观把这件事情办好了,他也没有几天蹦跶了,皇帝如果记恨一个人,迟早你都要从世界上消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检又想起皇太子和四皇子的争斗,转头说道:“这些日子两位皇子的人,有什么具体的动静?”
高时明不由得暗暗心惊,最近万岁爷似乎对两位皇子的动向太关心了点,不但每天都喊到御书房陪同处理军国大事,而且连见大臣的权力都被剥夺了,特别是皇太子,万岁爷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温和亲切了。
他躬身说道:“根据东厂和锦衣卫的汇报,东宫一系的代表,也就是杨士聪的岳丈周茂昌,已经赶到了寕波府,但是两人见面的结果怕是很不理想,迫于皇太子身份带来的压力,也害怕引起海商的连锁反应,陈清扬暂时回到金陵城暂避锋芒,把所有人都给晾在了寕波府。”
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陈清扬是寕波府市舶司的主官,他这个时候回了金陵城,那征税的事情怎么办?”
高时明说道:“万岁爷,陈清扬这样做是吸引各方的注意力,而且走之前做了精密的部署,新成立的水军在明州港附近海面日夜操练,对过往船只严密检查,根据高怀铮的报告,水军已经抓了大小船只十余艘,货物多达十几万两白银,全部运到了寕波府衙门的库房里,由锦衣卫派专门的小队看守,眼下已经有一部分海商,开始按照朝廷的税率向市舶司缴纳银子了。”
朱由检大喜,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陈清扬不在市舶司,别人就是想找门路都见不到人,做得好,要高怀铮那个奴才抓住这个好机会,从严从重处罚那些不遵从官府命令的海商,要他去寕波府是给陈清扬帮忙的,必要的时候承担一部分压力,而不是让他在一边看热闹,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搞砸了朕要他的脑袋!四皇子那边呢,现在什么情况?”
高时明说道:“启禀万岁爷,那边暂时还没有直接派人去找陈清扬,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左都督田弘遇前些天回家探亲,昨天收到东厂南直隶派出人员的飞鸽传书,他现在正赶往金陵城,似乎是想和陈清扬见一面。”
朱由检微微一笑,说道:“传旨要韩赞周他们仔细盯着点也就是了,做事情要刚柔并济,刚猛有余柔韧不足会伤了自己的,这正好考验陈清扬处理事情的能力,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