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我们的父亲,此仇不共戴天,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这些狗早晚不得好死!”
随着一片揪心的哭喊声,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了声讨的队伍,闻者伤心看者流泪,这件事情犯了众怒!向来蛮不讲理的掌柜和伙计,躲在门头房不肯露面,人群一旦失去控制,他们会被活活打死的!
过了好一会,月媚红着眼睛回来了,情绪非常的低落,明显也被感动的哭了一场,俞燕飞也知道这种事情他没有能力干涉,最少现在不行,结果既然是无可奈何的,留下来也没有意思,徒增伤悲而已,所以就离开绸市回了家,曹小树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趁着月媚到厨房烧水泡茶的空隙,俞燕飞就问道:“小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可怜的人给宝源店活活逼死了?”曹小树叹了口气说道:“陈东家,死的人是绸市一家牙行的东家,在金陵城经营有二十多年了,为人很讲信用钱货两清,从不拖欠,所以机户们都愿意把丝织品卖给他。而宝源店等勋贵的官店做法恰恰相反,以暴力手段低价强行收购不说,大点的机户每年甚至还要拖欠一部分货款,机户们都躲着不想卖给他们。”
接着说道:“眼下又到了和海外商人交易的时候,这种买卖需要的品种很多数量极大,宝源店却没有足够的货源,所以大掌柜就出面和牙行的东家谈判,要求低价收购仓库所有的绸缎。本来牙行也不想得罪这些勋贵们,这就是一群疯狗,可他们做的事情太欺负人了,牙行五两银子收购的上等绸缎,宝源店只给三两银子!”
随后说道:“算着要赔大钱,东家当然不同意,这群坏胚子就想了个损招,等到牙行向外面送货的时候利用官府的差役,在路上找个理由拦住全给没收了,牙行这次是血本无归,老东家一气之下当即就吐了血,一大把年纪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没两天就一命呜呼了,因此家里人抬着棺材到宝源店讨个说法!”
俞燕飞恨恨的一拍桌子,说道:“卑鄙无耻的强盗行径,说他们是人渣败类都侮辱了这两个词,简直是**不如的畜生!可惜啊,我来到金陵城太晚,涉及这个行业更晚,没有我制约那些无法无天的勋贵,灾难还是发生了!”
曹小树:“……”
俞燕飞也知道曹小树的心里怎么想,多半把自己当成是疯子来对待了,他也懒得解释,说道:“小树,你怎么知道宝源店要和海外商人进行交易的?”
曹小树笑着说道:“这是根据以往经验推出来的,每年这个时间段,宝源店等几家主要的官店,都会和佛郎机商团做买卖,码头等待运输的丝织品堆得像座小山,年年如此大家都习惯了。”
俞燕飞说道:“那好,等你再去绸市给人家当经纪的时候,就给我留心着点海外商人的踪迹,一旦发现了那些人,就立刻给我报信,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曹小树小心翼翼的说道:“陈东家,和那些外夷人谈判,总要有个撑场面的地方,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可不好使。”俞燕飞一脸不爽的说道:“以你的智慧,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我的手段之博大精深,又怎么是你一个小经纪能明白的?”
曹小树转过头翻了翻白眼,这位举人很有自我陶醉的天赋,捧人见得多了,没有见过当着别人的面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