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白柠只觉得喉咙里塞满了棉絮,心口堵的喘不上气。她的手指紧紧掐了手心,钝疼缓缓慢慢的落入心脏,白子瑜竟然会真的算计他们一家人。白柠想,也许自己对这个家期待太多了,白柠沉默了一会儿,喉咙滚动,她才抬眸:“白子瑜,我没想到——”
白子瑜笑了一声,抬手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他看着白柠的眼睛:“不叫大哥了?”
白柠觉得好笑,眼睛看着白子瑜,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再没了一点的期待。她坐的端正,沉沉看着白子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不叫也好,叫了大哥就要承担责任,我压力颇大。”他脸上的笑渐渐收敛,眯了眼睛:“白柠,我也没想瞒你多久,你总会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份遗嘱?”
白柠知道这场仗总要打,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无论她想不想,愿意不愿意,都没有任何退路。就算是为了母亲,她也得硬着头皮上。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想笑扯起嘴角却只做了个无奈的嘲讽:“我从来都没想争过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哥。”她咬了下嘴唇,声音很低:“大哥,妈妈对你很好!”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白柠现在一点退路都没有。她不知道争那些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身在豪门的觉悟。
白子瑜的黑眸幽深起来,他沉沉看着白柠半响刚要开口,正好服务员推门进来。
白子瑜喉结滚动一下,他有些烦躁的抬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眉头微拢。
事到如今,白柠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白子瑜早就知晓父亲的遗嘱,也许是遗嘱内容惹怒了白子瑜,他想要的大约不是父亲所能给出的东西。白家家业有多大?白柠不知道,她只知道白子瑜再不是自己的大哥,永远不是了。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服务员转身要走的时候,白柠突然叫住:“送一瓶酒过来。”
服务员一愣,才回:“需要那一种?我去拿酒水单过来。”
“随便什么都行。”白柠转回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服务员还想说什么,白子瑜抬头看过去:“听她的。”
“那……什么价位?”
服务员觉得面前这个女士长的漂亮,性格可有些古怪。
白子瑜挑了下眉报了个红酒名字,一挥手:“去吧。”
等待上酒的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白柠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疼,她没等到白子瑜的一字一句解释,那这事就算是定了。等了好一会儿酒才被服务员送上来,白柠没等服务员动手,就直接让人出去了。她起身打开酒瓶,给自己和白子瑜一人倒了一杯,白柠的心情是复杂烦躁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眼睛有些红盯着白子瑜。
“没有回旋余地了吗?”这是白柠最后一次问,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吃饭,虽然她和白子瑜的感情不深,可毕竟是大哥。
白子瑜依旧坐着,他拿起酒杯喝干,杯子放在桌子上。他抬眸看着白柠半响,粗着嗓音开口:“白柠,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白柠表情一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捏着水晶杯,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白柠咬了下牙,声音发沉。
“我不知道。”白家的事她并不关注,她也没兴趣打听父亲的前妻!
白子瑜嗤的笑了一声,再抬头眸中一片冰冷:“你当然不知道,可总有人知道。”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仰头喝完,喉结滚动,他手指紧紧捏着杯壁:“我已经叫她妈了,就真的当她妈,可是有些事我知道了,就不能假装不知道依旧叫她妈。”
白柠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白家这些事,之前她恨着父母。
白子瑜眼圈发红,情绪悲愤,三十来岁的大男人。白柠很少见他这样,白子瑜闭了闭眼,睁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他动了下嘴唇,或者是嘴唇抖了下:“白柠,最起码你还有妈!”
白柠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手指捏的很紧,指腹发疼。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忽然就找不到出处了,她有些迷茫,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母亲真的做了什么吗?白柠情感上是不相信,可这么多年她不原谅母亲,到底是什么原因,大概只有白柠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妈妈对你很好,她把你当做亲儿子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