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牵晏宁公主下车,去找谢则安说话。
谢则安见他们同来,笑着相邀:“正准备在这儿吃顿家常饭,晏宁你们也一起来吧。”
午饭吃完后谢则安送晏宁公主和端王回城。
一路上晏宁公主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告诉谢则安和端王说好的事。
谢则安赶回县衙,想到晏宁公主那神色,微微皱起眉。一直瞒着晏宁公主总不是办法,端王有可能会从晏宁公主这边下手,不得不防啊!
谢则安叫戴石回去好好布置,府中有什么动静立刻过来禀报。
第二天戴石和谢大郎一起来到县衙,带来了一大叠京城来信,同时也将端王和晏宁公主的打算弄清楚了:晏宁公主又打算往谢则安身边塞人。
谢则安说:“真是麻烦啊……”他把戴石打发回去盯好端王塞进府里那批侍女,自个儿拆起信来。
首先拆的是谢季禹和李氏的信,李氏写的无非是嘘寒问暖,满纸都是关心。谢则安先把它看完了,再拆谢季禹那封。
谢季禹的信就厚多了,信里提到朝廷的近况,只说事实,没有任何评价,谢则安还是从那字里行间读出了不少隐忧。赵崇昭蒙人还是有一套的,目前为止还没闹出大错,只是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已经显露了他的脾气。
值得庆贺的是,“报社”和“学校”的筹办都步入尾声,有谢望博把关,这两个地方目前还很安全。暂时来说,报社可以负责舆论监督,学校可以负责输送人才,它们的本职不会丢。只不过赵崇昭越来越倚重姚鼎言,秦老太师那边被逼急以后,做出了不少极不理智的事,反倒把更多人推向了姚鼎言那边,比如顾骋已经旗帜鲜明地在报纸上发表支持新法的言论,成为了打响“纸上论战”第一炮的人。
最后谢季禹提到,他去了户部,而秦明德进了御史台。
谢则安眉头一跳。
以谢季禹的脾气,肯定不会主动去户部。看来火已经烧到谢家身上了……
谢则安把京城大部分来信回完,才拆开最后一封。那是从宫里送来的,一看就知道是赵崇昭的手笔。谢则安拆开一看,发现赵崇昭明明只是说点蹴鞠社的小问题,却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仿佛生怕说不清楚一样。想到秋闱前结识的“蔡阳”,谢则安目光微顿。
这个“蔡阳”有点问题,不过脑筋灵活,做事有分寸,比之以前那些上赶着往赵崇昭身边凑的人倒是好多了。
只不过这个“蔡阳”的事还是要查清楚才行。
谢则安给留守京城的芸娘写了封信,让她派人去“蔡阳”那边一趟。
谢则安把赵崇昭的信也回了,才看到谢大郎一直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谢则安笑叹:“大郎,这总这么神出鬼没会吓着人的。”
谢大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则安说:“我远离京城,也不知是对是错。”
谢大郎顿了顿,学着谢则安安慰弟妹时的模样伸手拍了拍谢则安的脑袋,然后把谢则安抱进怀里。
谢则安:“…………”
另一边,赵崇昭派来的信使拿到了谢则安和晏宁公主的来信,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不到七天,信使已回到京城,带着回信入宫。赵崇昭非常满意,赏了信使不少赏钱,又问起凉州那边的情况。
信使一一答完,最后才犹犹豫豫地把端王给谢则安送侍女的事说了出来。
赵崇昭听完后火冒三丈,当下写了另一封信让人送去凉州,信里都是气急败坏的训斥内容。
等赵崇昭冷静下来,很快又后悔了,派人快马追回信,重新找信使仔细盘问。确定谢则安极少回府,连那些侍女的面都没见过之后,再次写了封信给晏宁公主,中心意思很明确:赵英刚驾崩不久,这么急着给三郎找人是想害死三郎吗?
赵崇昭握笔的手还是气得直发抖,但语气却尽可能地和缓,没有透露半点火气。
过了许久,他在后面补了句:“蹴鞠社那边的事儿解决了,替我告诉三郎一声。”写完他忍下了给谢则安另写一封信的冲动,封好口叫人把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