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卸下了约翰的下巴之后,约翰的口就合不住,襄垣也松开了对约翰的禁锢,下巴的疼痛让约翰捂住了嘴,可以看到亮晶晶的口水从满是手毛的大手间滑落。那位侍者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旁边一直有人看着,认识约翰的也不在少数,见着襄垣如此动作,有人吹了个口哨,“约翰,遇到了高手了。这回丢人现眼了。”
那个约翰原本是愤怒的眼神,听到旁的人的话,反而冷静下来,捂着下巴转身离开。
襄垣本就是不想结怨,不过是出手警告对方,身上的定位仪是她心头的大患。这时候对方已经服软,便拉着小行李箱立即离开了这个肮脏狭小的酒吧。
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纽约的市中心,而要去的地方则是纽约的郊区,考虑到交通的堵塞,先是搭乘地铁,到了最靠近的地方,接着又是转达计程车,一来一去也是两个小时,现在距离离开那个酒店,已经过去了9个小时,襄垣自然觉得时间有些紧迫,手上的手表还是用的巴黎所在的时间。
诊所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黑人聚集区,向来牵扯到宗教还有种族都是麻烦极了,那个白人司机,无论如何都不肯开车进来。襄垣只能是付了钱,然后下车。这一路上遇上了讨要钱财的,能用钱打发的,都掏了钱,只是有个别太过于谈心的,襄垣出手,这让后面去找到这家诊所的时候,就一路顺遂,弯弯曲曲的小道并不好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见到了私人诊所,上面的牌子清楚地写上着CLOSE。
襄垣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门口,他的眼神干净,和这个地方简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容貌是女人最强的武器,看到了襄垣,他开了门,“很抱歉,今天并不营业。”
“我想进去谈谈。”襄垣说道。
对方看着周围还有黑人在游荡,就点了点头,襄垣拉着行李箱进入到了这个诊所,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襄垣问道:“诊所的大夫不在吗?”
“主治大夫是我的师傅,乔治·威尔逊,但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出诊,据说是去了新加坡,应该过三天才会回来。”
襄垣的心中一沉,三天的时间。这家诊所肯定是不行的了,就听着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说道,“因为师傅的医术精通,所以平时会有很多疑难杂症,师傅担心我砸了他的招牌,所以这几天并不营业。如果只是一些小毛病,你又很紧急,我可以帮忙的。”
襄垣看了对方一眼,“请问怎么称呼?”
“我马克·侨生,叫我马克就可以了。那你呢。”
“我叫做安娜。”襄垣说道。“我需要做一个手术,取出体内一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没有做过手术。”马克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襄垣的容貌再次起了作用,他说道:“安娜,我先帮你检查一下,看看你要取得是什么,可以吗?”
襄垣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诊所,让对方帮忙看一看也是可以的。因为知道要做检查,里面还穿了一件小背心,但是也可以看得到大块的裸露的肌肤。这让马克有些脸红,让襄垣躺在了手术台上,襄垣把右肩的带子取下,指了指地方,“这里。”
马克的手指碰触到了襄垣的柔软细腻的肌肤,心神一荡,咋一看似乎是肌肤并没有伤口,只是仔细看的时候,顺着肌肤的纹理,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几乎不可见。
“我去拿检查的仪器,请稍等。”
一直检查了半个多小时,躺在床上的襄垣甚至有些后悔,现在距离离开已经有十个小时的时间,马克显然是一个新手,还不如自己直接换一家诊所,如果要是附近就有好的诊所,恐怕已经可以商量价格的问题了。
“好了。”马克说道。“生物定位仪,而且安装得颇为巧妙。附近有好几根主血管,确实得等我师傅出手。”
襄垣这时候坐了起来,把带子再次装上,同时也把自己的衣服穿上,“麻烦你了。”她并没有意外这个结果,然后问道:“附近有其他的诊所吗?”
“啊!”马克开口说道:“你这个定位仪少说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位置也很惊险,如果是私人诊所,恐怕整个纽约也只有师傅可以做。如果光是位置也就算是算了,关键我想的是,你既然想要取下这个定位仪,恐怕上面是有标记的,不一定诊所敢接这个伙计,我的师傅就不一样了。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打动他,所以,我们这里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
“你可以出手吗?”襄垣说道,“我的身体素质很好,就算是失血过多,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你说的对,这玩意不是其他诊所敢接手的,我时间有限,需要去掉。”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手术。”马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完全可以等着我的师傅,他做出来的话,也不会留疤。”
“我需要你出手。”刚刚马克的话语,完全让襄垣打消了去其他诊所试探的盘算,她的时间太短,如果要是上了手术台,对方临时反悔不肯出手,恐怕更加麻烦,既然是对方的学生,仗着现在的身体素质是最为巅峰的情况,襄垣准备就让马克出手。“你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是有理论经验就够了。”
马克正好是属于已经开始看小病,同时理论知识已经学好,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美国人素来大胆,加上襄垣的劝说,马克开始准备无菌室,准备好了器械之后,马克深吸一口气,“你确定不用麻药。”
“不用。”襄垣说道,一直以来受伤和生病都是组织上医治,她清楚地知道对于普通的麻药,是有抵抗力的。
冰凉的手术刀划开细嫩的肌肤,因为没有助手,整个手术室只有马克一个人,所以襄垣可以在明亮的手术灯下看到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一共有三处接触到了主动脉,马克在解除了第一处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同时告诉了襄垣这个好消息。第二处同样是幸运的,只是到了最后一处的时候,因为接触时间太长,已经黏在了一块儿异常难以分离,就算是再小心,也导致了出血。
因为是主血管,立即就曾喷射状射出,襄垣的脸上也都飞溅了血液,可以嗅到血腥味道。
几乎是颤抖着手,用止血钳钳住了伤口,马克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是没办法的,时间太久了。我不知道你的感觉是否糟糕,但是现在你得用手扶住止血钳,我需要给你注射点抗生素。”
“别慌神。”襄垣开口说道,“把止血钳给我,我用左手来扶住,你来做。”因为失血,马克觉得襄垣的手白得发亮,但是稳稳拿住了止血钳。
用羊肠线缝合了伤口,这是襄垣要求的,手术盘中那个定位仪血淋淋还黏着一小块的肉并着血。再用着纱布裹好了伤口,以免发炎。
从手术台上起来的时候,襄垣的头有些发晕,用着左手撑扶住了自己的伤口,看着手术盘中的定位仪,笑了笑,“谢谢。”襄垣的脸色有些发白。
“总的来说手术还算是成功。”马克说道,“原本应该留你休息一阵,但是恐怕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如果说手术开始之前,马克对着襄垣还有些旖旎心思,手术时候不上麻药的坚韧,还有手术盘中的定位仪,无不昭示了襄垣麻烦的身世,对方是个杀手。马克觉得眼前风情无限的甜美少女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这让他几乎有些腿软。
“谢谢你的提醒。”襄垣一边缓慢地穿上了衣服,一边说道,这时候也扶着手术台慢慢滑下,她的行李箱也经过消毒放在了这个房间中。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她的时间还很充足。
因为失血的晕眩,还有创后的疼痛,这让襄垣觉得有些麻烦,但是最大的麻烦定位仪已经取下,她也并不担心。
踉跄了两步,她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马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把你送出去吧。你现在这样出去简直就是在说,你就是一直肥羊。这里毕竟有些乱。”
襄垣沉默了一阵,“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的。”马克说道,笑了笑,“如果怕麻烦,刚刚就不会给你手术,起码我练了手,感觉还不错,有我师傅的招牌,不会有人敢来找麻烦,你放心吧。”
“那就好,麻烦你了。”襄垣说道。
等到一步步走到了巷子口,襄垣已经觉得开始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疼痛,“我送你到这里了,祝你好运,杀手小姐。”显然定位仪昭示了襄垣的身份。
“谢谢。”襄垣说道。她的口袋中有那只定位仪,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定位仪远远地扔出去。
搭上了计程车,同时她也用这手机上的搜索引擎,选择纽约最近要出海的豪华游轮,这样的游轮在海上会航行很久的时间,就算是组织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恐怕也会花费很久的时间,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不是很好,她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