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帝要清查盐税不断减少的内幕,其实就是要和文官集团较量,是要将文官集团吞进去的银子,一点一点的挖出来。
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这是一项不容易完成的工作,是要得罪很多很多人,得罪很多很多势力的。
就算是有皇帝在背后撑腰,一旦文官集团反扑的话,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杨一清显然是没有尽力的。
毕竟,他自己就是文官集团的一员。
“如果……”陈林斟酌着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忙……”
“那就要看是帮什么忙了。可以帮的,我们一定帮。”褚诗韵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但是不可以帮的,我们一定不帮。”唐如霜的脸颊依然是冷冰冰的。
陈林非常的怀疑,这个唐如霜,是不是曾经修炼武功走火入魔,以致从来没有笑容。
他更怀疑,这个褚诗韵和唐如霜,是不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比如说,玻璃什么的。否则,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后世的研究充分的表明,两个美女是不可能成为好朋友的。这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了的。但是,褚诗韵和唐如霜,却是配合默契,俨然是同一个人。显然,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她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我要对付的是扬州盐商。”陈林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有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主要是武力上的。”
褚诗韵微笑着说道:“那就没有关系了。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武力了。随叫随到。”
唐如霜却是警惕的说道:“你要对付的是哪些扬州盐商?”
陈林坦诚的说道:“是除了孟梁范之外的五家。我有可能要重整两淮盐业。”
褚诗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说话,狐疑的问道:“你要重整两淮盐业?我没有听错吧?”
唐如霜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要重整两淮盐业?你有什么资格重整两淮盐业?是谁叫你重整两淮盐业?两淮盐业的能量,你是不是不清楚啊?重整两淮盐业,等于是要所有盐商的命,他们会听你的?你在开玩笑?”
陈林淡淡的说道:“孟梁范三家不也是听你们的吗?”
唐如霜摇头说道:“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我们只是劫财而已。”
褚诗韵接口说道:“但是你却是要将他们的老根都全部拔起,是要让他们彻底完蛋啊!”
唐如霜说道:“就是,我们只是在扬州盐商的汤盆里面舀一勺子。但是,你却是要将整个汤盆都打翻了。你说,他们会答应?”
褚诗韵说道:“我们可是有整个黑莲部作为支撑的。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我们的办法,就是暗杀。谁不听话,我们就让他上西天,就让他一命呜呼。但是,小林子,你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哦。”
她们两个自顾自的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三下五除二的,就完全的排除了陈林的成功可能性。
旁边的陈林,当然是只有一脸的郁闷了。没办法,她们两个,的确是说到了问题的要害了。那就是他真的缺乏手段。
缺乏什么样的手段?缺乏能够让扬州盐商服软的手段。黑莲部可以通过冷酷的暗杀,迫使扬州盐商将一部分的银子交出来。但是,他陈林却不可以。因为,他不擅长暗杀。他也没有那么一个擅长暗杀的组织,可以为所欲为。
再说了,暗杀并不能解决问题。他的目的又不是图财。
他的目的,是要重整两淮盐业,是要让绝大部分的利税,都进入国库。
这里提到的国库,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太仓银,是狭义上的国库。另外一个是内帑,也属于国库。
皇帝的钱当然应该算是国库吧。整个国家都是属于皇帝的,皇帝的私房钱当然也是国家的钱了。白马非马……好吧,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是将贪官污吏漂没的钱财都压榨出来,上缴给太仓银或者是内帑,不能让人自己吞了。
两淮盐税逐渐减少,开出的盐引却是越来越多,银子都到哪里去了?当然是被人吞了。
是被什么人给吞了?答案也是不言而喻的。要么,是都转运盐使司的各级官员。要么,是其他有分量的官员。他陈林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官员呢?暂时来说,没有任何的办法。杨一清作为明朝中期的牛人之一,都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更不要说是自己了。但是,陈林是绝对不会甘心失败的。